肖木点头道:“原来如此!”
韩漠所说的小馆子,那是一处羊肉馆,这个时候的煮食器皿比不得后世琳琅满目,但却也有其精妙所在。
羊肉馆并不大,客人也不算多。
毕竟那些自以为有身份的人,都往大酒楼去就餐,这样的小馆子,他们是看不上眼的,至于普通百姓,如今粮食都成问题,也就更不会花银子往羊肉馆来。
这羊肉馆虽小,但是特殊时期,价格也不便宜,吃上一斤羊肉,足够买上两三斤大米。
好在羊肉馆内也还是有些客人,十张桌子,倒有三四张坐了人,就如同韩漠所言,都在就着羊肉饮酒,借着酒劲吹着牛皮。
二人衣裳普通,坐在角落处,也不显眼,先来了两斤羊肉,点了几个小菜,更是要了两坛子酒。
肖木就如同久旱逢甘露,排开泥封,仰灌了一大口,这才放下酒坛子,抹去嘴边的酒水,叫了一声“痛快!”
韩漠呵呵笑着,手下三大副将,性情内敛却又不失豪情的肖木,倒是一个不错的帮手。
旁边一桌人,此时正是在议论着米市。
“这大鸿米店封了铺子,真可谓大快人心。其他几家米商之前只是敢偷偷摸摸,如今那是明摆着卖粮。”一名酒客笑道:“今儿个一大早,我就买了两大袋子粮食回去,每斤粮如今不过五十文铜钱。”
“不错,那护粮官韩将军这次到真是为我们百姓做了一回大大的好事。不过话说话来,那田布仁平时看着就是一小人,这一次倒是做了一回好汉子。若无他挺身而出,上告到县衙门,韩将军也就不知道这事儿,想为我们做主也做不了。”
“嘿嘿!”有人压低声音笑道:“看韩将军拿着一桶冷水淋在那狗东西身上,心里可真是痛快啊。这韩将军年纪轻轻,做事倒是魄力十足,那可是郡守大人的老丈人……!”
“嘘……小点声音,莫被人告了你去。”有人提醒。
“莫怕。如今那些官老爷们已经没有功夫来管我们这些闲人了。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听说吏部的官员都在查他们哩,那些家伙一个个一身的臭水,真要用心去查,到时候一个个都得押回京城去蹲大狱,说不准还有些人要……砍脑袋哩!”
“要不得!”有人轻声道:“说过头了,可莫喝多了,别人的脑袋没砍去,倒先是砍了你的脑袋!”
旁边一桌顿时有人道:“说说也不怕,本就有些人该拉去砍脑袋。我倒希望那韩将军好好地查一查,将那帮贪官污吏都拉去刑场。”
旁边一人摇头叹道:“只怕韩将军有心无力。他一个年轻人,当真能对付这么一大摊子贪官。这事儿到这里绝不算完,后面还有好戏看哩。”
“对了,听说那韩将军是东海郡韩家的五公子,是很厉害的人物哩。我听东海有人曾说过,他们五少爷出生的时候,那是带着金手指出来的,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哩!”
“这事儿玄乎,恐怕是吹牛皮。”有人立刻道:“不过听说东海人日子过得好,那边有不少好官。”
韩漠闻言,禁不住看了看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而肖木听到这里,也禁不住看了看韩漠的右手,韩漠却正好看着他,二人四目相对,韩漠知道肖木心中也是好奇这事儿,微微点头。
肖木顿时显出惊讶之色,随即露出一丝笑意。
就在众人喝酒吹牛之时,从馆子外又走进两个人来,穿着很普通的百姓粗布衣裳,头上戴着帽子,前面一人身形颇为粗壮,但个子不高,脸上颇带凶厉之气,那是三十多岁的汉子。
而后面一人,手中提着一只灰色的包裹,个子与前面一人差不多,算不得英俊,但颇有几分英气,双眼微陷,额头微凸,鼻梁却比普通人稍微高挺一些,年纪不过二十三四岁。
店伙计将二人迎入店中,二人却是在最里面的角落处坐下,与正对角落的韩漠二人距离并不远。
韩漠见这二人相貌颇为奇特,不由多看了几眼,恰巧那年轻人也向韩漠看过来,见到韩漠望着他,立刻皱起眉头,神情变得极其不和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