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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殷望着岸边还在继续的仪式,感叹道:“想不到采珠还有这样复杂的仪式。”
在海滩上,分成两拨人,一拨都是身着灰色油纸衣的男人,清一色古铜皮肤,那都是东海土生土长的东海人,年青体壮,精力充沛,人数共计一百六十名,都是从东海郡精心挑选的采蚌人,水性极好,可以下水长时间工作,采集海下的珠蚌。
另一拨却是一百六十名浑身雪白的少女,洁白的短衣短裤,露出白花花的小腿,头上都带着东海郡特有的海草斗笠。她们就是取珠女,手艺精巧,而且心细,都能够从珠蚌里取出完整的珍珠。
取珠的事情向来都是由这样的女子去做,据说男人采珠,会让珠蚌受惊,以后再也孕育不出珍珠,所以东海世世代代都是由男人们采蚌,女人们取珠。
这些人都是会登记在官册中,被官府保护起来的,一旦要采蚌取珠,就会召集他们。他们每年都能享受数目不多的饷银,而且从事生产会减免大半的赋税,是享有一定福利的珠民。
因为之前一直未曾大规模采集珍珠,所以登记在册的不过三十多名珠民,这一次以珠代税,经过好一阵筛选,终于重新编制了三百多个名额。
此时这些珠民分成两拨,双膝跪在沙滩上,嘴中轻轻地吟唱着什么,而几名身着灰色袍子的祭师模样的家伙,手里拿着大木瓢,从身后随从拎着的大木桶中,舀出木桶里的海水,然后淋在那些珠民的头上,淋的很仔细,很小心。
“侯爷,那是在向海神祷告。”韩玄昌解释道:“只有在海风中沐浴,让海神知道他们是没有污垢的,他们才能够下海,也才能够与海神的珠蚌们接触。”
“海神……!”曹殷转视浩瀚的大东海,海风吹动着他的长发,若从远处看去,还真以为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呜呜呜……!”
一阵号角声从四艘采珠船上响起来,号角声悠远而绵长,苍廖而低沉的声音在海面上弥漫。
那些珠民缓缓站起身,井然有序地在祭师的带领下,再次组合,各分出一半,采蚌人和取珠女组成两条线,登上了两艘被改制过的战船。
等到珠民们都登船,韩玄龄和韩玄昌才领着一众官吏跪倒在地,恭敬道:“请侯爷登船!”
成胥统管的那艘战船叫做“辰丙”,而另一艘战船“辰丁”则是由一名叫做宋林的镇抚军都尉统管,是韩家嫡系将领,而韩源亦跟在宋林部下在“辰丁”号战船上锻炼。
镇抚军的战船,都是按照天干地支进行编号,以方便调派。
两艘采珠船,一艘是“午甲”,一艘唤“午乙”,韩玄昌随侍昌德候在午甲号采珠船,而韩漠和萧同光则在午乙号船上。
看着萧同光上船时就有站立不稳的样子,韩漠只是心中冷笑:“等真的到了海上,让你后悔来到东海郡,后悔登上这艘船。”
在锣鼓和号角声中,两艘采珠船在两艘战船的护卫下,离开港口,向采珠的目的地----珍珠岛海域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