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只剩下一口气了，气若游丝，可是唇角的小酒窝还是没有消散：

“真好啊……死前还能产生幻觉……”

“不是，你怎么了？”碧茗摇了摇他，却觉得自己手里仿佛是一块寒冰。

“小鸟……”他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碰她的脸庞，“我真开心……”

碧茗本想甩开他的手，可是此刻又被他奄奄一息还要微笑的样子震住，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没事吧？”

平日里活力四射的大男孩，此时却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碰了碰少女的脸颊，犹如触碰一片花瓣，小心翼翼又无比珍惜。

他的呼吸已经变得越来越慢。

碧茗觉得他可能快要死了。

在这一刻，她产生了一种无比复杂的心理——

虽然哨兵们背地里的争斗一直很隐晦，但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一个熟悉的人离开。

“是克里斯蒂安做的吗？”碧茗抓住了他的手指，感受到彻骨的冰寒。

唐的眼睛弯了弯，带着一丝虚弱的笑意：“我……跟踪他……被发现了……”

无需多说，碧茗已经自动脑补了克里斯蒂安借助主场之便，将唐打得半死后丢到这个冰库自生自灭的全过程。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是白痴吗？”她看着亚麻发的少年到死都还笑眯眯的样子，只觉得心里窒闷，忍不住轻声骂道。

“我看到你……就开心……”唐的酒窝更深了，眼睫上的冰霜融化成透明的水珠，让他的眼眸看起来更加剔透，“可是小鸟，你看起来很难过……”

大小姐似乎被噎了一下，随即恨恨地驳斥：“你想多了，我只觉得你活该，满脑子阴谋诡计……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