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起舞般,卲良溪低下身,轻易地躲过了致命的挥击。
妖魔的头颅已被她摧毁,颈椎也在斩击中断裂,现在唯有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而那保护心脏的血肉也早已被她割开。
她面无表情,迅捷地起身,朝向斜上方刺出折刀,金属拉扯出一道笔直且明亮的轨迹,精准地贯穿了妖魔的心脏,用力地扭动刀柄,将它完全搅碎。
妖魔的动作停滞了一秒,而后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般,重重地倒了下去,血液失去束缚,不断地溢出,将卲良溪脚下的积水完全染成了暗红色。
“漂亮!”
奥斯卡站在门口为卲良溪欢呼,他举起长剑与短斧,用力地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卲良溪回过头看了一眼,不等她说什么,突然有另一个人冲出了屋子,是布斯卡洛,他一脸的怒气,手上拿着从赫尔克里那里得来的枪械,笨拙地朝着雨雾之中跑去。
“你找死啊!”奥斯卡见此大吼着。
布斯卡洛没有理他,冒着大雨跑过,他看向卲良溪,两人短暂地对视着,然后卲良溪任由他越过自己,跑入雨雾之中。
“拦住他啊!”奥斯卡大喊着。
卲良溪愣了愣,握紧了折刀,“我会照顾好他的。”
说完她便跟上了布斯卡洛,卲良溪很清楚布斯卡洛要做什么,惊恐过后,他终于提起了勇气,虽然时候不太对,但还不算晚。
“该死的,赫尔克里,你能守住这里的吧!”
奥斯卡对着赫尔克里喊道。
“还好,安全屋能容得下这些人。”
赫尔克里正招呼着市民撤入屋内,并把武器分发给那些尚有理智,且敢于面对妖魔的人们。
“那就好。”
奥斯卡说着,转过身,也跑进了雨雾中,试着追逐两人,他动作飞快,丝毫没有酒鬼的样子,长剑与短斧在他手中轻盈的不行。
罗德四下张望了一下,这突然的转变弄得他有些措手不及,他的目光带着惊恐,来回闪躲。
赫尔克里也停下了手头的事,看向罗德。
“别犹豫,朋友,至少别后悔。”
罗德听着赫尔克里的话,他看向雨雾深处,那里有的只是浑浊的昏暗,传来妖魔的嘶吼。
没必要的,自己只是个文职人员而已,走到这里就已经足够了。
对,这样就足够了。
他试着安慰自己,可就在这时嘈杂的电流声响起,紧接着各种呼喊声响起。
“妖魔正在东城区集结,我们需要增援!”
罗德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通讯器被摆在桌子上,卲良溪在冲杀中忘记带上了它。
“我猜你会需要这个。”
赫尔克里说道,他丢来一个背包,里面装了一些医疗用品,以及一些弹药。
“我……我不会用这东西。”罗德说。
“但他们会。”
赫尔克里冲他微笑。
罗德颤抖着手,他背起了背包,拿起了通讯器,目光不断地游离着,最后痛骂道。
“他妈的!”
罗德不再多说什么,握紧手中的武器,也冲出了酒馆,步入雨雾之中。
……
雨势很大,噼里啪啦地打在身上,渐渐的都能感到一阵模糊的痛楚。
布斯卡洛全身的衣服都被浸湿了,他大口地喘息着,可吸入了尽是冷彻的空气,肺部传来一阵锐利的刺痛,就像有钢钉在搅动。
他是个老家伙,也是个酒鬼,几个月来的宿醉,把他本就不算太健康的身体,摧残的更加脆弱,甚至不用妖魔来猎杀他,光是这几步的奔跑,几乎夺走了他半条命。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炸裂一般,四肢都传来了痛楚,很快,这些痛楚将因为低温而失去知觉。
这是白茫茫的一片,布斯卡洛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也不清楚妻子居住的酒店离自己还有多远,大雨模糊了视线,他几乎睁不开眼。
余光里只能看到一片浑浊的世界,大雨浇筑下,万物都披挂上了一层冷峻。
热量在不断地丢失,力气也一点点地见底,怒火也被这冷雨浇灭的差不多了,现在他已经算不上是去拯救他的妻子了,反而是在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