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奥斯卡想了想,“故事已经结束了,还有什么之后呢?”
“是啊,对于你而言,当然没有什么之后了,毕竟你已经死了,”塞琉低声诉说着,“可女人不同。”
“她的爱人刚刚死在了她的怀里,满身是血,仇敌们不知所踪,嘲笑声回荡不绝。
夕阳下,亡命徒的故事结束了,所有的血债都在他死的那一刻得到了偿还,但女人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奥斯卡心中的欣喜消失了,他看着低头翻阅的塞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的沉默持续了一阵,塞琉又问道。
“你觉得女人的故事,会是个美好的故事吗?”
奥斯卡思考了一下,摇摇头,他不清楚塞琉看没看到自己的回应,只听塞琉说道。
“那么,奥斯卡,给你一个改变的机会,一个改变这一切的机会,你还会选择坠入爱河吗?”
这是略显诗意浪漫的死亡,却在塞琉的话语下变得残酷,突然间奥斯卡觉得亡命徒这样很不负责,就像个该死的自私鬼。
没有丝毫的犹豫,奥斯卡坚定地否决道。
“不会,我会离的远远的,最好不要再和任何人扯上任何关系,如果可以的话……在荒郊野岭,一个人死掉,也蛮不错的。”
他说完就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奥斯卡愣在原地,呆滞了很久。
“奥斯卡,很久之前,我觉得我是个平庸的人,但后来遇到了另一些人,让我意识到,其实平庸并非是一种天性,而是一种自我的选择。”
塞琉絮絮叨叨了起来,她想起另一位朋友。
有时塞琉很羡慕伊芙,她做出了自己的抉择,逃离了亚瑟的鸟笼,明明是女人,却比男人们还勇敢,折刀起落,凶恶地斩杀妖魔。
塞琉也想做出那样的选择,但她的理性却告诉了她另一个答案。
“每个人都有自己适合的位置,就比如你只适合写书,而不是和洛伦佐一起去砍妖魔。”
“我也是这样,我不适合上战场,与妖魔撞在一起,反而会拖其他人后腿……但这不代表我对什么事都无能为力。
我虽然是女人,但我还是有握起剑的能力,哪怕挥不动,我也可以刺出匕首。”
塞琉放下了笔,她伸了个懒腰,中场休息。
“现在来切换一下角色,如果你是那个女人,现在你会怎么做呢?奥斯卡,你是个作家,快发散一下你的奇思妙想。”
塞琉的身上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森严,她看样子已经开始习惯筑国者这个身份了,使唤人起来,也说的底气十足。
“我……我很难想象我变成女人会是什么样。”
奥斯卡给了个莫名奇妙的回答。
塞琉无奈地叹了口气,奥斯卡和洛伦佐一样,到了严肃的问题上,总会说些烂话,来把好不容易严肃起来的气氛给打破。
“那你会怎么做呢?”奥斯卡反问道。
“很简单,我没有亡命徒那么强,那么就只好另寻办法了,比如竞选小镇的镇长,把什么武器医疗向着亡命徒全面开放,他需要什么,就交给他什么,直到把仇敌赶尽杀绝。”
塞琉双手合十,放在身前,对奥斯卡微笑地说道。
“没有了猎物,猎人就不再是猎人,没有了仇敌,亡命徒也没必要继续亡命之旅了。”
……
“关于斯图亚特公爵加入筑国者这个事,你怎么看?”
地下昏暗的深处,亚瑟对身旁的梅林问道。
筑国者这一存在,在净除机关的高层中已经逐渐扩散开,大家先是感慨,在筑国者出现前,他们都以为净除机关是这个国家最高的秘密机构了,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还有一张更为巨大的网,笼罩在诸国之上。
那才是真正权力的中心,决定这庞大命运共同体走向的议桌。
可现在正有一颗新星来到了这张议桌前,她是如此地年轻,谁也不清楚她的到来,会令这一切做出什么样的改变。
“旁观呗,我还能怎么看,”梅林懒得理会这些高层之间的变动,“只要她愿意为永动之泵提供研究经费,我很欢迎新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