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医!”
洛伦佐在心里暗骂着。
“看样子霍尔莫斯先生活过来了,非常有活力,我注射了两针镇定剂才让他老实下来。”
船医们对着士兵们喊道,让他们去通知伯劳。
在经历海战与妖魔的袭击后,晨辉挺进号内的侵蚀反应便一直没有休止,好在经过仔细排查,污染源应该来自于原罪甲胄以及与妖魔战斗的残留,不存在妖魔潜伏在船上的问题。
不过因为这些残留的侵蚀,设备们都出现了些问题,比如通讯及导航等,也间接导致了现在发号命令全靠备用的通讯管道,和人力传话了。
“你现在感觉如何?”船医问道。
“你给我打了两支镇定剂,然后你问我感觉如何?”洛伦佐反问。
“药物作用下,意识依旧清醒,这点可能和猎魔人的身体素质有关,”船医在笔记上写写画画,“有明确地认知,自我人格也没出现什么错乱,还是满嘴烂话,没有失控的迹象。”
“你差不多痊愈了,霍尔莫斯先生,虽然也没病多久。”船医总结道。
“痊愈……发生了什么来的?”
洛伦佐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正处于病房中,规格和洛伦佐住的舱室差不多,只是明显要比洛伦佐的整洁了不少。
“你驾驶着黑天使返回了甲板,然后便失去了意识摔倒下来,直到现在,”船医收拾了一下支架和药品,走到了门旁,“我们初步怀疑是你精神负担过大造成的,毕竟你驱使了黑天使,以一种无人驾驶的方式。”
船医推开了门,刚准备离开,又回过头对洛伦佐补充道。
“我们对于你驱使黑天使的方式很感兴趣,这是一种远距离精神操控的能力?如果你有兴趣详谈的话,还请一会过来做个测试。”
洛伦佐用力地摇头,接着摆动着手势,示意着船医赶快滚。
门被关上了,狭窄的病房里只剩下了洛伦佐一个人,让他享受这难得的安宁,可这安宁没有持续太久,他变被脑海里混杂的思绪冲乱了。
疫医、先驱,海战、星空、世界尽头……
今夜发生了太多的事,让洛伦佐来不及处理,更不要说这些事件接下来引发的余波了。
洛伦佐靠在了墙壁上,目光沉重,关于“星空”,他隐约地有了些许的猜测,只是在未找到真相前,他无法断定这一切。
但是只要找到华生,或者前往世界尽头,他猜自己多半便会知道秘密的全貌,无论是福音教会,还是终末结社,秘血与星空,人类与妖魔,洛伦佐相信,这一切一定在某个点重叠在了一起,这个点便是他们苦求的真相,而它正安静地呆在世界尽头,等待着洛伦佐到来。
所以他并不急于这些,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再着急也没有用,只会感到无力与绝望,倒不如保持乐观的心态,到时候再决一死战。
然后便是……
“还是暴露出来了啊。”
洛伦佐握了握拳,长叹了一口气,情绪有些忧虑。
他一直对外隐藏着权能·加百列的能力,唯一知晓这些的艾琳,也已经远离了洛伦佐的世界,可现在他把这力量展现了出来,这份禁忌的力量,当面对伯劳等人的疑问时,自己该说些什么呢?无论如何这都是需要一个理由的。
那该怎么说?自己变成了和劳伦斯一样的怪物,甚至不该说变成,自己本来就拥有着这样的力量,只是它被遗忘的太久了。
他们是会恐惧自己知晓他们内心的小秘密,还是畏惧自己变成下一个劳伦斯?
洛伦佐不清楚,他很清楚这一点,人类之间终究是被割裂的,没有人能完全地理解另一个人,再好的关系也会因为一些不确定的事而崩碎。
兄弟反目,父子成仇,这种戏码太常见了。
可洛伦佐不后悔,这次航行会是世界走向的岔路,无论如何洛伦佐也要矫正它的道路,将命运从该死的轮回之中捞出来。
这么想着,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有温暖的光落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