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伦佐的内心猜测着。
以华生给予的情报来看,躲避缄默者只需要一具简单的圣银冠冕就好,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需要一具圣银的盔甲来作为防御呢?
洛伦佐想不到,也不愿继续想下去了,越是靠近世界尽头,他越能认知到更多超越理解的事物。
而且比起这些,还是先解决现状比较重要,不然晨辉挺进号沉了,洛伦佐就只能靠划长船去寂海里。
身前的火光冲天,停在岸边的船只基本都在第一轮炮击中被击沉里,能扛过第一轮炮击的铁甲船们,则纷纷向前航行,加入里战局之中。
洛伦佐目睹着晨辉挺进号的远去,一时间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办法追上那艘船。
或许……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头顶的冠冕,它的温度是如此地冰冷,就像一块无法熔化的坚冰。
洛伦佐缓慢地后退着,将自己藏入里一片残骸的阴影之中,随后致密的鳞甲将他一重重地包裹里起来,甲胄是如此地厚重,几乎不给关节活动的空间,与其说是甲胄,倒不如说洛伦佐被一个黑色的茧包裹了起来,而在他彻底失陷于黑暗前,他头上的银白冠冕不翼而飞。
炽热的海风拂过废墟,隐约地能听见笑声,似乎有人在嘲笑着什么。
……
“侧舷开火!”
伴随着诺塔尔的怒吼声,晨辉挺进号一侧的固定火炮开火,硝烟之中炮弹划过里海面,落入视野的尽头,激起一阵火光。
“撤离!撤离!我们得离开棱冰湾!”海博德的声音沙哑,炮火声遮掩住里所有的声音,他只能用力地大吼着,“在停留在这里,我们只剩下被击沉这一条路了。”
疫医的船队占据里地理优势,他们直接将所有船只堵在里棱冰湾内,那些驻守的铁甲船之所以出击,很大程度上便是因为这些,停留在棱冰湾内,只有死路一条,他们不得不试一试。
“我知道!我知道!谁去管管甲板上那些鬼东西!它们就快过来了!”
诺塔尔用力地把持住舵盘,可以看到指挥室内一片狼藉,玻璃碎裂,上面还有着血迹,舱室剧烈地摇晃,一具狰狞的断肢从诺塔尔的脚边滚过。
这是蛮惊悚的一幕,但诺塔尔已经开始习惯了。
甲板上一道又一道的火流闪动,命中了狰狞的影子,半熔化的金属凝结在它们的身上,贯穿的同时,对血肉的内部进行焚烧。
铝热步枪不断地开火,压制着这些冲上甲板的妖魔,它们的数量并不多,但每个妖魔都是疫医实验的失败品,经过特殊的手术,身上还披着金属的武器。
它们有着极大的威胁,一旦被近身,金属的钩爪便可以轻易地斩断钢铁,因为它们的出现,露台火炮一度陷入停歇,好在劣势没有持续太久,士兵们在试着重新夺回主场。
可威胁不止有它们。
远处的炮击不断,装甲崩裂后,妖魔从海里爬出,沿着破损的侧壁,冲入船舱之中,展开着血腥的杀戮。
晨辉挺进号现在腹背受敌,但即使这样,它的状况也要比其他“友军”好上不少,与它一同离开的铁甲船,大多已经在激烈的交火中沉没,还有些仍在作战,但随着妖魔的出现,它们的沉没也是注定的了。
这些维京人根本没有对抗妖魔的手段,他们或许都不知道妖魔的存在。
“加速,我们得跑快点!”
塞琉催促着诺塔尔,她也握着一把引燃的铝热步枪,守在这指挥室内,不过比起守在这里,塞琉更像是被困在里这里。
现在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呆在这里,她觉得也不赖。
“我知道!我知道!”
诺塔尔推动着拉杆,神情崩溃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