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琉,其实我在很长时间里都在思考,思考劳伦斯教长究竟想要什么?”
“你为什么会值得他这么上心。”
毫不畏惧那枪口,洛伦佐继续说着。
“如果说他要撼动净除机关,那么他应该去试着猎杀亚瑟,想要动摇英尔维格的统治,他应该去袭杀女王。”
“当然,这些的可行度我不清楚,但至少确实如此。”
伸出手,直接握住了枪口,将它掰开,塞琉的力气根本比不过洛伦佐,她试着扣动扳机,可却毫无反应。
“这武器是需要点火的。”
洛伦佐随意的回答着。
塞琉根本不清楚这些武器的使用,她只是个会用石头砸人的小女孩而已。
直接抽走了武器,塞琉翻到在地上,虽然视线黑暗但她能看清洛伦佐,因为那眼瞳里燃烧的炽白点亮了黑暗。
他面无表,就像教堂里的雕塑,那降下神罚的天使。
塞琉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源于洛伦佐上散发的恐惧。
“所以就像之前那样,这又是骗术?”
当时洛伦佐就是骗她,说自己是她的远亲,于是把塞琉骗回了旧敦灵,而这一次他抱着奇奇怪怪的故事把塞琉骗到了这里,这个猎魔人从一开始就不可信,自己居然还对其报以期待。
“或许吧。”
洛伦佐说着抓住了塞琉的衣服,硬是把她提了起来。
“对于劳伦斯教长的行动,我一直很困惑,可直到有一次……灵感的爆棚,我突然理解了。”
“他拥有了《启示录》,这炼制秘血的关键,教会受重创无法做出有效的追击,而净除机关也难以对其造成威胁。”
“这已经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恐怖分子了,他现在最后需要的仅仅是……支撑这一切的地基。”
他看向一旁的女孩,直视着那冰冷的眼睛。
“那么,以你,以斯图亚特家为枢纽,以那诡异的‘模因污染’,想必他能瞬间侵蚀一个庞大的团体对吗?”
塞琉的心瞬间冷了起来。
“对啊,就应该是这样,你们因战争授予而联系起来,这是一种宣誓,一种契约的承诺,这是可以被连接起来的。”
“以那虚无缥缈的誓言,掌控庞大的体系……他或许一时间做不到,可信标已经种下,这病毒只会不断的扩散开。”
女孩的脸色惨白。
“怎么……可能。”
“事实就是这样,劳伦斯教长拥有圣杯,那个鬼东西仅仅是提起它那被遗忘的名字,都会招以祸乱,更不要说以血为代价的誓言了。”
脑海里回dàng)着诡异的记忆,洛伦佐并不清楚猎魔教团最终是如何收容的圣杯,但本能里的恐惧警告着他,可随即他笑了起来。
“一死死一家可能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啊,就像我说的那样,只有事真正来临时我才会清楚自己会做出什么选择。”
洛伦佐一拳打碎了木箱,里面存放的武器弹药倾泻而出,他随便的挑了几个插进腰间。
“我在【间隙】里赢了劳伦斯教长一次,也掠夺到了他意识的一部分,我很清楚他会做些什么。”
“他的体快支撑不住了,圣杯的血就快杀死他了,他没时间去等待了……他已经来了。”
洛伦佐突然放下了女孩,两只手用力的捂住她的头,这似乎能令这颤抖的躯体安宁些。
“别害怕塞琉,这种鬼东西习惯就好。”
猎魔人安慰着她,将一支弗洛伦德药剂直接注进了塞琉的体里,混乱的视野突然清晰了起来,紧接着女孩看到了那倾倒的箱子,里面的弗洛伦德药剂已经被注空了。
“洛伦佐……”
塞琉看到了洛伦佐脖颈处那一排清晰的针眼,不知何时这个疯子将所有的药剂都注入了。
“没办法啊,他太强了,强的令人绝望……我已经尽我所能的去限制劳伦斯教长,可面对那可怕的侵蚀,这还是一个问题。”
从一开始这弗洛伦德药剂就不是为塞琉准备的,她只是顺带的,真正的使用者是洛伦佐,他需要在那恐惧面前保持清醒。
塞琉迷茫的看着他,她已经有些难以分辨这个猎魔人的好坏了,这个疯子想用自己来引劳伦斯教长,但同样他也赌上了自己的命。
过量的药剂令洛伦佐的神态开始扭曲,血管暴涨,似乎下一秒这脆弱的凡人之躯就要崩溃了。
那怒火一直在燃烧,几近涌出这执着的躯体。
“你也看到我意识里的那个怪物了,你打不赢她,那诡异的【间隙】再也拯救不了你了,所以你只能亲自前往,对吗?”
在华生的威胁下,劳伦斯教长不敢再从【间隙】发动攻击了,他会亲自到来。
洛伦佐似乎不只是在对塞琉说话,他紧盯着女孩的眼睛,那冰蓝的瞳孔里倒映着重重的雪幕。
一瞬间宁静被打破,无数的声音在车厢的四周响起,仿佛有千万人在用力的敲打着车厢,尖锐的崩鸣响起,仿佛无数的尖刀在切割着金属,迸发出刺眼的火花。
塞琉难以遏制那心底的严寒,她紧紧的抓住了洛伦佐的手,绝望之际她能抓紧的还只能是这个见鬼的猎魔人。
那眼瞳里倒映的风雪出现在另一个人的眼中,猩红的影站在狂风呼啸的车顶,手中的钉剑已经附着上了一层薄冰。
“真不错啊。”
劳伦斯教长赞叹着。
低温寒冷,极大程度限制了妖魔的力量,除了洛伦佐与塞琉数公里内没有活人,直接断绝了劳伦斯教长侵占他人意识逃离战场的可能。
这是一处绝地,这是洛伦佐为他精挑细选的战场。
最终的死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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