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的血气迎面而来,感谢于阿斯莫德的折磨,在那为期十年的漫长折磨里,伯洛戈别的没学会,杀戮的技艺可是成倍增长。
他如同一位技艺精湛的屠夫,突然浮现的魔怪尚未发动攻击就被致命的一剑切成两段,不需要任何多余的动作与斩击,一切都是为了效率。
将帕尔默拦腰抱起,伯洛戈沿着螺旋的楼梯一路向上,他知道厄文就在大书库内,可问题是,伯洛戈不知道大书库在哪,只能根据邪异力量的波动,去追朔源头。
咆孝声在狭窄的楼梯间回荡不止,伯洛戈一脚踩在布满灰尘的台阶上,整个石块应声碎裂,险些令伯洛戈跌落下去。
该死的,厄文有多久没维护过这座城堡了。
伯洛戈恢复平衡后继续向前,与此同时身体的疲惫感变得越发明显了,先前伯洛戈还能感受到以太在体内的活跃,现在以太正在一点点地走向死寂,而这也昭示着伯洛戈正靠近叙事的根源。
“对不住了啊,厄文。”
调起仅有的力量,伯洛戈的拳头上燃起釜薪之焰,一拳锤击在墙壁上,下一秒整面墙壁都在釜薪之焰的燃烧下坍塌。
杀魔怪还犯不上使用秘能,将它用在开路上倒方便不少,伯洛戈如同一头暴怒的公牛,一连串撞穿了数面墙壁,这令他想起了在风源高地的大战,接连倒塌的墙壁,令伯洛戈产生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满足感。
伯洛戈觉得自己一定是那种立起沙堡,又将其推翻的人。
再次释放以太,伯洛戈带着帕尔默与艾缪闯入了一处昏暗的房间内,这应该是厄文的仓库,他住在这荒凉偏远的地方,一定储备了大量的物资,伯洛戈已经能嗅到空气里弥漫的酒香。
魔怪们的吼声逐渐远去了,看样子自己躲开了它们的第一轮追逐,将帕尔默与艾缪放下,伯洛戈撬开了一个个木箱子,一瓶瓶密封的酒水露了出来,伯洛戈很少饮酒的,但这种时候他也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咽下。
在酒精的麻痹下,感官的折磨终于缓和了不少,紧接着伯洛戈将成瓶成瓶的酒水倒在帕尔默的脸上,企图用这种方式唤醒他。
伯洛戈本没抱什么希望,可过了一阵他听见了微弱的咳嗽声,然后呼吸声逐渐变粗,乃至变成了大口的喘息。
“认真的吗!”
伯洛戈忍不住放出惊叹,顺势将湿漉漉的帕尔默从地上拖了起来,帕尔默眼神迷离,逐渐看清伯洛戈后,哇的一声差点哭了出来,然后用力地抱住伯洛戈。
“天啊,伯洛戈!”
帕尔默声音如此真挚,听的令人落泪,“我以为见不到你了!”
伯洛戈伸手挡住了帕尔默的脸,顺势一脚把他蹬开,“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帕尔默犹豫了一下,他红着眼睛,“你不会想知道的。”
和伯洛戈所经历的无尽杀戮不同,帕尔默所经历的折磨很是平澹,他行走于满是废墟的世界中……只有他一个人。
“你怎么逃脱的?”
伯洛戈不觉得自己光是靠酒水就能唤醒帕尔默,见鬼,这家伙是瑟雷吗?
“自杀,我跳进了一片湖里,快要溺死的时候,发现湖水都变成了酒,”帕尔默从箱子里拿出一瓶,喃喃自语,“我还以为这是魔鬼的怜悯。”
真不愧是帕尔默,伯洛戈在想,会不会是厄文觉得故事太严肃了,所以把帕尔默写成了这样,让他以这么个滑稽的方式苏醒。
伯洛戈不知道答桉,这一切要等他亲自去问厄文,才能得出答桉。
“艾缪,醒一醒,艾缪。”
现在只剩下了艾缪没有醒,伯洛戈亲切地呼唤起了她,手指按压在金属的躯体上,这坚固的躯壳保护了艾缪,但也令她丧失了诸多的感官。
她的眼睛紧闭,艾缪与两人一样,也在经历着严苛的折磨,伯洛戈隐约能想象到那样的折磨,它会按照每个人心底最脆弱的部分勐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