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以为,我们花这么大价钱,只是为了让你当个小小的外勤职员吧?”
伯洛戈没有回话,这几天已经有太多人和自己说过类似的话了,无形的责任犹如枷锁一样,一重重地嵌套在了伯洛戈的身上。
“你心底还是有正义感的,只和世俗价值下的正义感相比,稍有扭曲而已。”
列比乌斯继续开着他的玩笑,他的笑话没有当初那么无趣了,“至少正常的电影里,英雄可不会对犯人进行私刑,把他们打的头破血流。”
伯洛戈笑了两声,列比乌斯也正经了起来,继续对伯洛戈说道。
“你知道荣光者真正的可怕之处在哪吗?”
“不清楚,”伯洛戈说,“我还没和荣光者交战过。”
伯洛戈心想自己绝对没有胜算的,哪怕面对玛莫那个快要死的老头子,他也不觉得自己有胜算,即便身负着不死之力,他们也完全有能力,把自己反复碾碎,就像削土豆泥一样。
“荣光者无限趋近于秘源,他们能调动的以太规模也难以计数,可以说,只要荣光者想,他随时可以呼唤海量的以太、掀起风暴,将某个区域的以太浓度轻易地抬过阈值,乃至打破现实的界限。
荣光者本身就是一个行走的、危险至极的以太涡流点,随心所欲地创造可以压垮现实的混乱。”
列比乌斯声音冷了起来,无情地叙说着,“正如秘密战争时那样。”
霸主·锡林突入垦室,征召万物的同时,高浓度的以太压垮了所有人。
列比乌斯脑海里再次闪过关于红犬的消息,“和平持续的太久了,伤痕累累的敌人们,已经治愈好了伤口,打造出了新的剑刃。”
如果列比乌斯猜的没错的话,红犬此刻就在誓言城·欧泊斯内,而在不久后,他将亲临秩序局——以使者的身份。
列比乌斯努力压抑自己的心情,可还是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也因这一消息,困于垦室内多年的他,也决意向前迈步。
两人之间陷入了漫长的沉默,许久之后,伯洛戈接受了列比乌斯的期待,“我知道了。”
这一回应具备着十足的力量,伯洛戈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被某种无形之物支撑了起来,但同样的,那来自虚无的压力也更盛了几分,隐约间还能听到它对自己哈哈大笑。
清澈的阳光从一层层玻璃后落下,均匀地铺盖在了几人的脸上,带来阵阵暖意,还不等享受片刻,人群的嘈杂声如潮水般涌来,瞭望高塔内,所有人都忙了起来,中央的高台上堆满了待运输的物资。
“不幸中的万幸是,我们在现实破碎不远的地方,有着一处据点,可以通过曲径突破直接抵达那里。”
职员们像是等待了很久了,见到列比乌斯等人到来,他们对着通讯器说道,“特别行动组已就位。”
列比乌斯嘱咐着,率先登上了高台,“这次曲径穿梭的距离会很远,做好准备。”
帕尔默犹豫了一下,对着其他人问道,“我们就这么去?”
出发时很匆忙,帕尔默穿的还是他的休闲装,但他还是随身佩戴了风暴羽,作为外勤职员,时刻都要应对突发情况,武器绝不能离手。
“据点处有着充足的物资留给你们武装,而且我们还要根据目前的情况做决断,不是吗?”
列比乌斯希望第三组那边一切顺利。
没有多余的疑问了,几人登上了高台,准备涉足进曲径之中,在幽蓝的光芒将帕尔默吞没前,他想到了高尔德,还想到了哈特,他们也是幸存者,应该带上他们才对,紧接着帕尔默又自嘲地笑了笑,看看那两个倒霉鬼的样子,还是放过他们吧。
视野陷入黑暗,随即幽蓝的光芒从黑暗里呈现,它们多如繁星,无比绚烂,可紧接着一股强有力的力量歪曲着这一切,无数的光点拉扯的笔直,像是笼罩众人的光栅。
肉体上传来阵阵痛楚以及怪异的扭曲感,帕尔默觉得自己的肠子搅在了一起,胃液则在沸腾,它们欢呼雀跃,想要从自己的喉咙里钻出来。
似乎只过去了一秒,又仿佛过去了十几个小时,昏暗扭曲的视野忽然明亮了起来,笼罩的光栅消失,因视觉的模湖,大块大块的色块填满了周围,强光刺痛了敏感的眼睛,帕尔默挤出了几滴泪水。
浑身的无力感令帕尔默控制不住地向前踉跄,他再也难以阻止喉咙之下的暴动,随即弯下腰,哗啦啦地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