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被诅咒了。”
又一行文字被印在纸张上,“我具备了某种力量……将文字变成现实的力量,这也可能是魔怪之王的诡计,她会把我所写的东西,通通变为现实。”
悠长的古堡走廊里传来凄厉的尖啸,蚊虫嗡嗡飞舞,血肉腐烂的衰败味道四溢。
“这是你要写的求救信吗?”
阿斯德莫从纸堆里找到了厄文先前所写的纸页,这是给伯洛戈的信,里面写了厄文自己的忏悔,只是这封信才写了个开头。
“这不是求救信。”
厄文摇摇头,“这是我的遗书。”
阿斯莫德取下了厄文正在书写的纸页,将这张纸页插进了打字机里。
“算了,无论它是什么,你已经写下来了,你必须写下去,这是规则,作者必须写完他的故事。”
厄文怀揣着复杂的情绪,继续起了这漫长的酷刑。
“伯洛戈,我希望你能知道我的结局。
这是场漫长的争斗,也是一次命运的戏弄,在那列火车上,我想我确实爱上了一头魔鬼、一头我从未了解过的幽魂,我想我已经释然了,可折磨仍在继续。
她在嘲笑我。
这本是由我亲身经历写成的故事,而现在……我书写的故事将变成现实。
我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写下去了,我能想象到的只有死亡,而当我亲笔写下那份绝望时,我想现实里的我……也必然会迎来真正的绝望。”
魔怪的嚎叫声在夜幕下此起彼伏,在厄文的书写中,他逃离了欢乐园,但在雏菊城堡内,他在一次被阿斯莫德找上。
厄文亲笔记述了现实所发生的,而他记述的又与现实重叠在了一起,现实与虚幻完全交错在了一起,而厄文也像一位真正的记录者一样,记录着城堡的崩塌。
“我的朋友,我想我该为我的疯狂幻想付出代价了。”
厄文写完了他的遗书,内容很简单,只是向他人讲述了这一切的缘由,以及自己的死因……厄文不希望自己悄无声息地死掉了,连个哀悼的人都没有,那太孤独了。
写完这些,厄文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他想自己并不怕孤独,他只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这样的自言自语也不错,厄文想自己又具备了勇气。
或许是为了寻求一丝安慰,也可能是怀疑这一切终将走向虚无,不留下一丝一毫的存在,厄文又希冀地写下。
“希望你能看到这些。”
温暖的抚慰在厄文的胸口流过,随即一股莫大的恐惧升起,厄文咒骂着自己,他居然愚蠢地做出了这种事。
他一把扯下了纸页,试着抹掉那最后一行字,可一切都晚了,当厄文写下时,文字就已变成了现实。
纸页燃烧、消逝,厄文再也抓不住它。
……
帕尔默拿起信件,脸上写满了震惊,他招呼道,“伯洛戈,来看看这个。”
伯洛戈解下围裙,不懂帕尔默到底在震惊些什么,他接过了信件,阅读了起来,与此同时帕尔默瘫坐在沙发上,头疼欲裂。
“游戏没有结束。”
帕尔默捂着头说道,“至少对我们而言如此。”
伯洛戈放下了信件,神情严肃,这一刻他想起了那张与现实对应的巨大棋盘,在海岸地图后就是茫茫的雪山,在暴雪缭绕下,真正的决战将在阴沉的古堡内展开。
伯洛戈早该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