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绝境后,就再也没有人向你们供给灵魂了吗?说到底,你再怎么说自己理智仁慈,你终究是处于牧场主、屠夫的阶位,而这也只是来自高位者的虚伪怜悯罢了。”
赛宗摇了摇头,唾弃僭主的伪善。
僭主笑了起来,他拍着赛宗的肩膀,对于他的话语毫不在意,声音低沉扭曲,“赛宗,你是最没资格指责我的人。”
“想一想你的本质,还有我那位沉睡的兄弟……你不需要像我们这样辛苦地奔走,寻找代行者,不断地交易新的灵魂。
你只需要等待就好,每当战火燃起时,你就会收割无尽的灵魂——这世界永远不缺战火。”
僭主的手腕微微用力,指甲刺破玩偶服,陷入血肉之中。
“不,你不仅没资格指责我,你还要感谢我,感谢我们,正因我们的冲动,我们的克制,这个世界上才会可持续性地产生无尽的战火,来满足你的欲望。”
赛宗无法反驳僭主的话,他也不想再继续纠缠什么了,眼中闪过悲怜的神情,一言不发。
“你与我的兄弟都背负着暴怒的使命,可你们却不愿被暴怒支配,只渴望永恒的安宁。”
僭主的笑声沙哑,锐利刺耳,“这就是我们的罪与罚,暴怒者渴望安宁,饥饿者渴望饱食,贪婪者渴望满足……”
赛宗震开了僭主的手臂,挣脱了他的束缚,两人拉开了距离,赛宗深呼吸,强行遏制着自己躁动的内心,抬起头望着那笼罩在大裂隙上的重重雾海。
赛宗喃喃道,“我不想和参与你们之间的纷争,我只渴望终极的安宁。”
僭主毫不留情道,“那你就该回到不死者俱乐部,在那里再躲上几百年或者几千年……但很显然,有些事情令你不得不离开。”
“我察觉到了异常,诸恶云集……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赛宗没有理僭主的话,反问着他。
僭主露出狰狞的笑容,他张开双手,就像要拥抱赛宗一样,朝着他大步走来。
“我们兄弟姐妹之中,我最厌烦的是那个玩弄人心的家伙,她太聪明了也太狡诈了,总是能唤醒我内心的痛苦。
我最喜欢的则是你身后的主人,他完美地展现了矛盾的挣扎,明明被永恒的怒火支配,却一心渴望绝对的安宁,为此甘愿自我囚禁。”
“你,还有他,都在那个避风港里躲太久了,你们根本不清楚这些年来都发生了什么。”僭主一把揽住赛宗,亲切道。
赛宗说,“我一直有在观察这个世界,而非完全的自我放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