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梦到上次和齐敬文在暴雨的小巷中争抢项链,齐敬文把他的头撞在砖墙上骂他,你他妈就是条狗,受虐狂,你故意想让我打你,让我讲许知行的事儿,你觉得这样就是弥补了是吧!
他梦到许知行妈妈对他说,明年你不要来了……不怪你,孩子。
申桐光发起了烧,昏迷着醒醒睡睡,几乎是求生的本能让他起来烧了水,抽屉里有章宇航之前准备的药箱,他拿出来的时候心脏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淅淅沥沥渗出酸涩的汁。
四月初,y大复试的名单出来了,章宇航不在其中,究竟是复试失利还是有其他势力插手不得而知。他在a大的老师知道后,很高兴地对他抛出橄榄枝,但章宇航礼貌地拒绝了。
朋友,老师,他谁也没通知,开始收拾打包行李,准备出发去北京。
父母都没什么异议,觉得成年人应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了,只是他妈还是有点心疼,觉得跑太远见不着孩子。
章宇航宽慰道:“我没事就打飞的回去看你。”
王女士一秒变脸:“干什么乱花钱,给国家省点煤油吧,我看视频电话挺好的。”
从前章宇航只在文艺作品里听过触景伤情这回事,现在才明白原来人到了难过的极限会恨不得把整座城市都拆了重新翻建一边,再把太阳月亮星星全扯落,拿滚筒洗衣机使劲洗洗换上。
做不到,那只有跑,跑得远远的,免得连走最普通的街都觉得有刀子往胸口里攒。
初恋是裂了细缝的唱片,溜溜转转虽然还可以继续播放,但每次转到那个位置都会有断弦之音,永远地留在青春底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