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子人又嘻嘻哈哈劝半天,最后全劝到酒上了,姜之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一块儿被处分的这几个跟他都不算太熟,话也没人说,有家也不能回,书包里除了衣服还他妈装着物理作业,他找到住的地方还要写作业。

最后散场时姜之撑着劲儿跟那伙人挥了挥手,几人看他没大事,就各回各家了。

姜之沿着澜水的街道慢悠悠走着,澜水是个十八线县级市,除了教育好像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产业,入夜后街上就没什么人了。

酒劲上来了,胃里翻江倒海,刚才姜之还能忍,不愿意在那些人面前叽歪,又不熟。

现在却是有点忍不了了,他找个墙根难受地蹲下来,开始扣墙皮,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扣了大半张墙,突然听见一声暴喊,“哪家的小孩!我们家墙都给你扣秃了!”

姜之被吓得心里一颤,差点儿坐地上。

一抬眼就看见一个穿汗衫的老头拿着蒲扇凶神恶煞地朝他走来,上手就想推他。

姜之猝不及防被推一把,以为自己要摔倒,却又被老头揪着领子拽起来,脚下不稳晃了几下就觉得大事不妙。

“唔——”他赶紧推开老头,对着墙就吐了个天昏地暗。

老头身后的巷子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少年音,带着变声期的沙哑感,“爷爷,又怎么了,你老这么凶,是会挨揍的。”

“大孙子你下学回来了,咱家门口有个酒鬼在这吐呢,嘿还背个书包,不会是你们学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