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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闲一觉睡到中午还没醒,是被季北辰给叫醒的。
季闲没睡饱,表情很臭,头上的触角也烦躁地甩动着,大有谁靠近就抽谁的意思。
“您该吃点东西,不然睡太久,晚上又睡不着了。”
季北辰单膝跪在床边,给季闲摆好了拖鞋。
季闲按了按眉心,克制住情绪,说:“知道了。林羊呢?”
季北辰:“他回去驿站那边了。说是要把草稿方案整理一下,明天再来见您。”
“草稿弄完了?”
“嗯。请陛下放心,他们都是专业的,如果有不对的地方,明天您看到了再改就是。不必这样亲力亲为,太操劳了。”
“……”
季闲瞥了季北辰一眼,掀开被子坐到床边,说,“你刚才这样子有点像雷安。”
季北辰托起季闲的脚,为他套上拖鞋。
“说起雷安大人,我刚才问过虫侍,说他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
季闲下了床,往盥洗室走去,“他的伤好这么快?”
“应该不是,但他不听劝说,执意要活动。今天还让医生加大了药量,并进行了加固缝合。”
“加固缝合?他的伤口崩裂了?”
“崩裂过几次,可能就是因此,雷安大人才想要更稳妥。”
“……”
过了一会,季闲洗漱出来,额发湿漉漉的被他捋到脑后。
“他是急着出院吗?”
季北辰:“不清楚。——陛下要传召他吗?”
季闲顿了一下,说:“再等等吧。我希望他能自己过来找我。”
“……陛下对雷安大人很宽容。”
季闲乜他一眼,“这话听着不像是在夸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哼……”
季闲拿过季北辰递来的干毛巾,擦了擦湿掉的头发。
“二十年的时间太远了,那时候我根本不存在,所以即使雷安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其实我也很难感到感同身受的愤怒。
“当然,在弄清事情真相、受害者是谁这些问题之前,我也没资格替谁说原谅,或者一笔勾销。
“只是在我破壳之后,雷安对我来说就像是这个世界的导师,虽然方式不对,但我也能感觉到他对我并没有任何恶意。所以我愿意给他这个机会,自己走到我的跟前来,坦白一切。”
季北辰:“如果他辜负了您,不来呢?”
季闲:“那就只能我传召他。只是那时候,性质就不一样了。”
季闲摇摇头,“我希望不会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