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父母皆不是会过于放纵宠溺孩子的家长,直哉自小就被教育,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自己的事须得自己完成,这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道理,却因为有前世父母身体力行为他树立榜样的缘故,深深刻入了他的心中。
说到底,还是因为身高的原因。
想到自己居然还得稍微踮起些脚后跟,才能勉强触碰到洗碗槽的底部,直哉就一阵郁闷,这三年里也不晓得是什么缘故,他的身高增长速度远慢于同龄人的平均水准,乃至自从过了八岁生日之后,到现在小半年的时间,他昨晚睡前特意让真望帮他量了一下,中间居然没有半点变化。
仅仅只有一米二一。
这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普通一米二宽的单人床,他整个人横躺上去正正好,顶多也就冒出个脚后跟!
他的身高仿佛被凝滞了一般,停留在了八岁的年纪,也难怪真望会不放心,要阻拦他试图洗碗的动作,这若是一个不小心打了滑,他怕是连人带碗全得摔作一地。
叹了口气,直哉拿着抹布来到餐桌前,认命地一点一点将落在桌上的食物残渣擦拭了干净。
只是,这边他和真望都在认真干活打扫卫生,那边靠在沙发上的甚尔却更加享受了起来,不知从哪儿摸到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此时正随意地按着各种电视节目,他看的随心所欲,有些频道刚刚播放还尚未发出一丁点声响,便被他毫不留情地转了台。
于是乎,就见那电视屏幕来回闪烁,速度之快,直哉连一个画面都没看清楚。
“甚尔你......”正当直哉想要阻挠对方不断迫害可怜的电视的行为时,却见甚尔倏然一改先前懒洋洋的悠哉模样,坐直了身体,上半身微微前倾,神色间也多了几分兴味,目不转睛地盯着好不容易停留下来的电视画面。
“......这是在看什么啊,突然这么认真。”
直哉喃喃道,心里起了几分好奇,当即也放下了抹布,走近到电视屏幕的前方,定睛一瞧,却见似乎是一体育赛场的画面,调远的镜头将喧嚣的人山人海全都拉入了小小的屏幕之内,灰蒙蒙的一片,显得格外拥挤热闹。
“这是什么比赛吗?”直哉转头问道,却见甚尔根本不搭理他,仍旧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看个没完。
有些自讨没趣地翻了个白眼,直哉也不再指望已经完全沦陷进去了的甚尔还能回答他什么,再次把目光放回到了电视节目之上,准备自己寻找答案。
此时,电视屏幕上的画面已经有了新的变化,随着镜头的不断推近切换,不多时,他终于看到了这场盛况赛事的参赛选手们——肤色油光锃亮,身形矫健虬结的......一匹匹赛马。
一时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神出了毛病,直哉再次仔细看了看,片刻后,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场赛事的主角的确就是赛马。
“......你就是在看这个?”沉默半晌,直哉轻声问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闻言,甚尔倒是斜睨了他一眼,不过并没怎么在意,不多时又将视线重新移到了屏幕上,对这个问题也只随意地嗯了一声。
“那正好,咱们借赛马打个赌,赌注就是今天的所有家务活。”直哉转身看向甚尔,双手抱胸抬起下巴问道,“直接说吧,你看好哪匹马?”
当即就明白了直哉的意思,甚尔眉头一挑,显然来了兴致,没有半点考虑地便从嘴中报出了一个数字,“七号。”
看来是早就有了心仪的目标。
“确定不改了?好,”直哉点点头,不再劝说,直截了当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赌你的七号必输,倒时候输的人负责包揽今天所有的家务活,不许耍赖!”
今天谁都不能逃过做家务,就算你是天与暴君也一样不行!
第39章
至于赌约结果, 自然不言而喻。
不得不说,甚尔那逢赌必输的神奇体质,总算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发挥一些奇妙的作用——将扫帚交给甚尔让其打扫地板的直哉如是想到。
连带着脸上的笑容都灿烂了许多, 一副计谋得逞的小表情,别提有多得意了。
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将扫帚接过, 甚尔眉宇间还残余着几分不可置信的神情, 仿佛不相信自己满怀信心选择的赛马, 竟然这么轻易就输掉了, 还是倒数第二这样的“好”成绩。
“愿赌服输啊,别想耍赖。”看着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肯动弹, 好似怀疑人生一般的甚尔,直哉不禁笑着催促了两句,态度里还透着那么些许嚣张。
“啧。”虽说十分不爽, 但好歹没有在多说什么, 甚尔拿着崭新的扫帚, 走向了积灰甚多的储藏室里。
原本那是真望要打扫的地方, 安全屋中的大多物资也在那儿, 只是太早备好,又常久不用, 以至于那里都快结出了蜘蛛网若是不打扫一下, 就算想要取些日用的东西, 也必定会被呛得一鼻子灰尘。
现在嘛, 这工作自然落到了再次输了赌约的甚尔头上, 越菜越有瘾, 大概说的就是他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