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橘猫淡粉的鼻翼还在微弱翕动,它半个身子像血泼一样,一条后腿被碾压得血肉模糊,骨头已经露出来,大概是被车碾过,勉强支撑着走到路边,倒在这里再也无法挪动了。
申桐光刚看清就赶紧扭过头去,头皮仿佛被无数根又冷又细的针扎穿。
他声音很小地问:“章宇航……你要干吗。”
章宇航已经毫不犹豫地把羽绒服脱下来,动作极轻极慢地将小猫挪到上面抱起来:“带它去医院,天黑了肯定要被冻死。”
申桐光看到章宇航干净柔软的米白色毛衣上沾了大片深红色的液体,鼻子里也充满了铁锈的血味。
他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恐惧到想转身逃跑。
曾经那个人,那个人也是这样躺在他怀里,不停地抽搐着,浓稠滚烫的血从眼睛,鼻孔,耳朵里不停地流出来,像永远也流不尽似的,把他也染成红色。
只是这样回想起短短一秒钟,他耳边就嗡鸣不止,像再次陷入那个泥沼般永无尽头的闷热夏日。
“申桐光。”一只温热有力的手忽然挥破重重魇障握住他胳膊,“你没事吗。”
“……嗯,”申桐光回过神,仓促地抬头看他一眼,嘴唇白得吓人,“我就是,晕血。”
章宇航感觉他没说实话,顿了顿问:“要不你先回家?”
他的手指松开了些,申桐光没来由心里一紧,猛地反手回握住他:“我,我没事,和你一起去。”
他呼吸急促地低着头,像迷途的小羊一样,章宇航看得又心软,忍不住收紧五指,将他冰冷的手攥紧。
打了车去宠物医院,车里难免有味道,司机很不爽地从后视镜瞟着他们,阴凉凉道:“现在这世界,都变态了,猫啊狗啊过得比人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