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西言推开卧室的门,梁悦正坐床边软椅里擦头发,对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对面:“怎么了这么晚来?”
佟西言说:“在家待不住,找你说说话。”
梁悦说:“行啊,今天就睡我这儿吧。”
佟西言说:“也好。”
梁悦找衣服给他洗澡,让保姆泡了两杯茶进来,跟保姆说关大门,佟西言今晚留宿。
保姆丝毫不意外,梁宰平去世后一段时间,佟西言偶尔回来留宿,有时两个人秉烛谈一晚上。
佟西言换了睡衣出来,顶着一头湿发盘腿坐着喝茶。
梁悦说:“怎么了?吵架了?”
佟西言说:“我告诉你电视节目的事以后,你是不是去找那人了?”
梁悦说:“我又看了一遍重播才去找的。”
“找到了吗?”
“嗯。”
“怎么样?”
“做了DNA,不是。”
佟西言慢悠悠喝了口茶,没有说话。
梁悦说:“可我怀疑,DNA他做了手脚。”
佟西言洒了茶水,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直觉。你不要告诉我让我接受现实什么的,我实话跟你说,我一直就觉得他在,这三年来,他一直在看着我。”
佟西言略迟疑,说:“我们说说现实的,如果真是老院长,那么葬礼是怎么回事?”
“蜡像,他人的尸体,像混过去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可你当时没发现异常。”
梁悦笑着做了个鬼脸:“我那时能有几分清醒?把整场葬礼撑下来就不错了。”
佟西言说:“那时真是……”他记不得那几天到底是什么天气了,一回想起来,总觉得昏天黑地的一片。
梁悦低头,不愿意去想那种肝胆俱裂的痛。
静默了一会儿,佟西言问:“如果真是,你会不会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