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副显然有备而来,这样的隐怒全然承受,看那人颤抖着弯腰把兰花放进花盏,他去帮忙。被一把推开了,差点跌倒。

“……你不要动这样大火气,三十年都过来了,至多你再忍三五年,到时候我退休了,你要怎样便怎样,再没有那不识相的唠叨。只是,我原以为,你是最爱那孩子的,怎舍得他落人口舌被人中伤,他才二十几,跟你那时一样,你不想想他还有多少路要走,他总要做人,恩慈,总要有后人继承……”

说到伤感处,老头子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摘了眼镜擦拭,仰头看棚顶。

蒋良面无表情,恍若未闻,只顾着伺弄手里的花,却不小心折断了花蕊,心头一记刺痛,他怔怔的看着手心的花骨朵发起了呆。

要是梁院长有兴致,他会像他父亲那样去餐厅排长长的队伍,一边和和气气放下身架跟员工交流感情,一边守秩序等买饭菜,可今天他心情不好,到中午了,还在办公室里坐着翻那些个文件,只有眼底一圈青黑提示了他的疲惫。

佟西言特意跟厨师长说了院长身体不适,开小灶做了几个可口的饭菜给送上去,路上遇到了蒋良,他连忙点头恭敬道:“蒋师傅!”

蒋良没多话,接了他手里的东西说:“我来。”

佟西言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料想孙副一定已经去跟他老人家说了。他也只能叹气,没完没了,那两个人要经历的磨难,只要生命还在延续,便永远不会结束。

梁悦见着送餐点过来的人,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他关紧门把餐盘放桌上,他叫了一声:“爸爸。”

梁宰平径直走到休息室拿毛巾出来,轻轻给他擦手,问他:“怎么不吃饭?”

“好累。”软塌塌的撒娇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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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累么,折腾了一晚上,小脸儿都青了。

父子俩面对面坐着,中间并没有隔什么东西,梁宰平看他吃进了一点东西,才缓缓说:“从今天起,自己一个人睡。”

“为什么?!”

梁宰平把孙副的那个档案袋打开,把几张照片那出来一一排开,用力微笑:“万岁爷,是不是一个人睡不着?看看有没有长相喜欢的,选一个来陪你睡。”

梁悦瞬间白了脸,眼神紧逼梁宰平转过去背面的脸:“你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