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真人,八卦版面上那张放大许多倍的模糊照片有了对应。傅季庭与他母亲有几分相像,单眼皮高鼻梁,眉骨突出以致不带笑时完全是一副不好亲近的冷相。只是一开口,又满是跟外表不匹配的小心拘谨。
夏璨顺手查看过他母亲的百科资料,了解到她刚入行就走了不少品牌大秀,业内公认的前途一片好。结果某一年突然消失了,模特事业和代言通通丢放掉。保密工作厉害,再出现在大众视野内已是傅季庭回傅家,不过前两年的事情。
“你来干嘛。”睡袍里边空空,夏璨手快把带子系上了,“前天提联姻,今天就跑过来,挺急啊。怎么进来的?”
傅季庭挪开视线,走到小吧台拿杯子倒水,边回答:“昨晚是我送你回来的。他们谈过之后希望我来跟你见一面。在你家等不到,夏伯父说你可能在酒吧,我去的时候恰巧撞见你喝醉酒很难受,那个时间点太晚,送回家怕再打扰,问过你朋友就带你来这里了。”一五一十说完,他把刚接好的水递给夏璨。
夏璨接过一摸,温水。
夏璨素来贪冰,夏天喝什么都得放满杯子冰块,通常会嫌弃温热水。架不住这会儿确实口干,他喝了两口,发现水居然有点儿甜。
“我…我找服务员要了蜂蜜,蜂蜜水能让喝过酒的身体比较舒服。”傅季庭主动解释,过程中他的目光不敢落在夏璨身上太久,看起来怪紧张的。
贴心周到,蜂蜜水甜度适中。挑剔如夏璨一时半会儿也挑不什么出毛病。
很快,他想起傅季庭此行的本质目的,决心不能被轻易收买,就放下杯子自己重新接了一杯,还不忘嘴硬评价:“难喝,齁甜。”
假话说出去,甜味反倒在嘴里叠荡,喝下一大口苏打水才冲淡了些。
夏璨喝完径直回卧室找出手机给于恪打电话,问昨晚什么情况。于恪真放心让喝醉的他随便跟陌生男人走,俩安保站在身后竟也不拦。
飙车那天的离奇被绑令他最近格外敏感,原来悄无声息地带走一个人可以如此简单。
于恪听出他不记得自己干的蠢事,无奈提醒:“可是昨晚是你主动黏着人家,非要跟他走。我拦了,拦不住啊。”
“更何况傅季庭不算陌生男人吧。他不是你未婚夫吗?”
电话那头于恪追问着“你真要跟他结婚?怎么认识的,我以为玩笑话……”,夏璨已经把电话挂了。“主动”“黏着”“未婚夫”,一下下给予他重大冲击。
反观傅季庭,角色进入倒是快,两个人头回见面他就以未婚夫身份对外自称了。
通话结束,屏幕主页一连跳出不少未读信息推送,其中包括方叔那条傅季庭来了的通知。
错过信息依然能见到面,夏璨轻哼了一声。相对比,傅季庭比他听话太多,傅浩山和夏常铭喊他过来就过来,难怪评价全是老实。
穿好衣物出去,桌上放了一杯新接好的水,餐桌不知何时摆上几盘罩着玻璃防尘罩的餐点。
“你昨天晚上吐了,今早也没吃,空腹太久不好,所以我就从酒店餐厅给你点了午餐。”
应该是担心自作主张惹得夏璨不高兴,傅季庭赶紧接着说:“是我想当然了,你别生气,如果你不喜欢,我马上叫人端走……”
夏璨根本没生气。
他这人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但凡傅季庭高傲一些,讨人厌一些,他都有底气冷漠拒绝,偏偏傅季庭捧着好心好意小心翼翼地推到他眼前,实在不好直言拒绝。
他坐到沙发上,不说要吃,也不说让端走,问:“昨晚你在哪里睡的。”
傅季庭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在你这里。”
“你吐了一回,我看你一直扯着衣服嫌脏,就帮你把衣服脱了。刚要走,你又喊不舒服,问哪里不舒服,你不说,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松开。我担心半夜会出事儿,干脆留下来睡你旁边了。”
话语中句句是夏璨的酒后恶行,傅季庭却不是在表达不满,仅仅作为回答陈述出来。怕夏璨不信,还把手伸给他看,确有几处细长的被抓破的地方。
证据确凿,夏璨假装摸耳朵没看清楚。他喝醉的次数屈指可数,从没听过谁抱怨他狠到这程度。没留指甲也能把人抓出伤,可见这回醉得得有多糟糕。
当然,也得是醉透了才会对傅季庭赤身相对。起床时他就光//着身子,估计昨晚脱了后没再穿上任何衣物。
夏璨习惯一个人睡,对睡眠环境要求很高,床上多出超过使用的枕头或玩偶他都会非常不舒服,因此学生时期曾被于恪笑过是豌豆少爷。而傅季庭在他身旁待了整晚,他不光毫无察觉,醒来甚至感慨睡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