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挂铃,被那幡竿拨着发出清响,顾南行循声望去,就见来人道袍加身,鹤发童颜,才与他对视一眼,便将手中幡布旋了个面。
那幡布上独独印着张八卦图,顾南行朝那处扫去一眼,将手中货单抖落着拍在掌心:“客官要点什么,小菜还是老酒?”
那老翁未答,只朝他一笑,行至桌边摆下铜板,恰正三枚。
“算一卦能抵多少银钱?”老翁抬手指向桌面示意,店内看客投来目光,嘴边瓜皮磕得脆响。
顾南行走近,抬掌覆上铜板,说:“这可不好说,您若是过路渴了要坐着歇个脚,茶水可免,但我这儿不兴强买强卖,况且这店铺挂的是我的名,您要在这里做生意,不合适。”
老翁抬手叩了叩桌面,说:“不能抵钱也是人之常情,不若我出钱租一日的桌椅,公子报个价,我只图赚够几日的饭钱。”
抵在桌面上的手指思索般点了两下,顾南行旋即露了个笑:“给钱好说。”
眼下酒馆开业不到半年时间,建的酒窖差不多才算稳实,但平日难免会出些岔子,顾南行趁着晚饭前又跑了一趟,再回酒馆时,算命的老翁已收起招牌尝起了小菜,手边还摆着个原封不动的酒坛。
“来了,”老翁听着门边响动的铃声,将手中的三个铜板摆至桌面,“无以为谢,免费赠你一卦。”
顾南行稍稍扯开衣襟,放逃了些衣衫里闷着的热气,说:“客气,只是在下家成业就,没什么要算的。”
老翁瞥去一眼,笑道:“不摇也可,即算即解。”
言罢,手指飞快点动着,就在停滞不动的那刻,老翁开坛悠然地抿了一口,才道:“北侧水岸,易姓男子,落水逢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