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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行,”易沁尘哑着声,“我很想你。”

顾南行贴上他的额:“我也是,我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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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这雨水浇濯,花期未至时的樱树被洗褪了尘,那枝叶早被人精心修剪过,纵使不曾结过花苞,也远比从前赏心悦目了些。

钟鼎山提来坛酒便坐在荟梅院门前,在檐下静听雨声,再又忆起顾南行在此处的嘱咐。

酒该要少喝些了。钟鼎山自叹着,收回了开坛的手。

“顾小子,还真是我老来无能了,这樱花树非得托到别人手中,才能养得起来,”钟鼎山看着那树干枝叶,又笑,“你说这树种哪儿不好,非得留在阇城,往后我可该回鹤谷去了,还得扛着这玩意儿走……”

声量渐弱,钟鼎山止住了声。此时顾南行本该要说着些不中听的话来闹他了,这些个吵嘴的本事还是和他练出来的。

这些年在鹤谷,他们还真没少吵过,那时谒门庄尚在揽着义士,虽说旁人聚聚散散,但总也有几个住在一起、常常分不开的人,他是其中一个,其余的便是姜瑜,江时卿,顾南行,季冬和絮果,可如今,却是少了一半,生离死别都占了,竟都占了。

钟鼎山摇头喟叹:“瞧呐,身旁都没人和我吵嘴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可不是嘛,人都散光了,等着往后送完季冬出嫁,我身旁就淮川一个了。还是与川说得对啊,人都老了,何必总要骂骂咧咧的,骂跑了一个你,我这不才觉出自己讨人嫌了吗。”

又是一阵雨打枝叶的冷寂,他的身旁空着,只有风。钟鼎山抹了把脸,恍然见那樱树旁站着不少身影,却逐个散去了,最终只剩下顾南行。

“……南行,”一双眼模糊不清,钟鼎山眨了又眨,却猛然垂首落了泪,“你是不是还挺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