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卿攥紧手中匕首,冷声道:“你敢。”
“我敢啊,粮草沉江的把戏,再玩一回也是可以的,哦,还有,”又如恍然想起般,他轻飘飘地添了一句,“姜瑜死了,还是徐玢亲手毒死的,我替你报了仇,你当记着这份恩情才是吧。”
江时卿眼睫轻眨,眸中的狠意几乎是同时黯淡下来的,许弋煦看着他,满意地笑道:“这样看着才惹人怜爱啊。”
江时卿脸色骤变,捡起手边水杯,狠力地往他脚边砸去。
“滚!”
许弋煦岿然不动,只说:“我愿意讨你欢心,但你不要不识抬举,别忘了,户部尚书这职位是我在担,那粮草能不能顺利运往御州营,全看我心情,哥哥要是不想靖平王府最后死得就剩个袁牧城了,想好怎么哄我开心就成。”
他抬指将血抹在唇上,轻舔了一口,笑道:“好好养伤,我可还等着哥哥的贴身侍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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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昭烨的赠粮远不止两千石,再加上原先囤备所余,省吃俭用一些,御州营尚且还能再多捱几日。袁皓勋和袁牧捷连日忙于战事,面对突袭时,后勤军多要上阵补位,袁牧晴便帮着一同接应粮草,眼下连着几日过后,也便与季冬熟识,夜里得闲时,两人就在帐外靠坐着,吹夜风谈天。
营中星火点点,季冬抱膝凝望,说:“我还没入过军营呢,不知道里头原是这个模样,往常听见有如号角震响这般的大动静,顶多是碰上喜事的时候,更近的,就是将军领兵出征那日了。可打仗也不是什么喜事,听这声响,自当远远不比看人出嫁来得高兴。”
袁牧晴笑道:“我还没亲眼见过女子出嫁,原先在阇城里时,也只是听人敲锣打鼓,热闹得厉害,没见过真正的新嫁娘,不过我那处是有套新备的婚服存着,那身衣裳给你穿上,定当是漂亮的。”
季冬靠向她的肩头,笑说:“晴姐姐穿着更好看。”
袁牧晴侧过脸看着季冬,见那笑靥明媚,生出不少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