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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瑜用温和的眼神看着他,却伸手探向桌面的酒壶,举到嘴边一饮而尽,正如当年跪在程源君面前那般毅然决然。

徐玢不可置信地抬眼看他,僵立在了原地,如同十一年前,他眼睁睁看着倾注满眷念的画纸均数沉没入江水般无力。

“如此便算了结了吧,”姜瑜淡然道,“伯瑾,你独独恨我就好,别再把大黎百姓的性命当作玩笑了。”

“姜与川。”徐玢倏然一笑,渐渐扯开了嘴角,他撑着桌面失控地笑着,笑得双眼泛红,声音颤抖。

“姜与川啊……”徐玢哽咽地唤着。

他十指紧绷,埋头伏在桌面上恸哭道:“太迟了……”

山迢水远,他们见得太迟了。

——

离开时,徐玢望着姜瑜说道:“与川,今日一别,我们后会无期也再无来日了,你可愿再送我一程?”

姜瑜抬步跟在他身后,目送他往马车行去。

“走吧,要落雨了。”姜瑜说。

徐玢忽地止住了脚步,喉间一阵紧缩。

二十二年前的寒冬,姜瑜也在身后送过他一回。那时茫茫白雪铺满驿道,他望着渺茫的前路,转身时还能见得到归途。

“走吧,要落雨了,”姜瑜说,“前路难行,莫要忘了我。”

徐玢故作玩笑:“你是哪个啊,我凭什么要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