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牧城沉思片刻,应道:“我知道了,黄册库那边怎么样了?”
“黄册库的事已由刑部接手,我打听过了,里头的籍册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还寻见几具死尸,其中有两具确认了身份,是彭延和黄册库大使的,另外,听闻今日高侍郎请旨重录籍册,温次辅附议,沙蛇之事或许能趁此机会收个网了,”何啸说,“还有,昨日报信那人应当是个死士,几番寻死让我拦下了,但嘴也没撬开。”
“撬不撬得开不要紧,留着命就好,”袁牧城走到廊边揪下一片竹叶,倚靠着廊柱,问,“粮草一事怎么个说法?”
何啸走到他身侧,说:“和昨日的说法一致,眼下朝廷派了工部的人去通粮道,沉江的粮草也正往上打捞。”
“原先户部扣了六万石粮草,如今偏就损了六万石,”袁牧城单手拨弄着竹叶,神色肃然,“你觉得,坠江的一定会是粮草吗?”
何啸摇了摇头:“且先不论这是不是巧合,彭延先前欲拖欠粮草时就已经不对劲了,他扣下粮草要么当真是为了供给维明军,要么就是换成了真金白银,可倒卖这么大批粮草不该是他一个人能做得来的事,只怕他是在养虎为患。”
袁牧城吹开指间捏着的叶片,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得趁早去岙州一趟,现在粮草队的人不可信,我需得亲眼见到捞上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才行。”
只是江时卿这回伤重又赶上毒发,他不敢脱身,到岙州一趟来回至少得花上数日,他若要去,也只能等江时卿好些再去,可如此一来又可能错过打捞粮草的事。
袁牧城思索着,眉头难舒。
何啸看出了他的顾虑,开口道:“主子,岙州便由我去跑一趟吧。如今黄册库一事还没查出个结果,但这罪多半是能全都推到彭延身上,另外颜有迁查案之事也已收尾,近日朝中恐会生变,刚巧今日宫里有人来府上问,我说了你正在养病,把人打发走了,你可以借着养病的由头先观望几天,况且,眼下江公子尚未痊愈,我想你应当是放不下心,所以你还是留在阇城稳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