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卿独自泡在水中沉静了许久,烛台上的蜡也已融了不少。烛火炙烤着灯芯,静候在一旁,却忽地被一阵叩门声惊得抖了一抖。
江时卿疾速地瞟了一眼,便伸手拉过架上挂着的衣裳,利落地裹了身子。
门外那人随即推门而入,缓缓挪至屏风旁,打了个响指。
“是我。”袁牧城说。
江时卿赤脚站着,系好最后一根衣带后,问:“不是才走吗,怎么回来了?”
“来接你回房,”袁牧城抬指抹去江时卿面上的水珠,柔声问,“洗好了吗?”
脚边的水淌了一地,江时卿抬起挂着水珠的一只脚,轻轻踩了踩袁牧城的靴面,说道:“没来得及穿鞋,脚又脏了。”
袁牧城对他那点挑弄毫无抵抗,便凑近了把人打横抱起,而后轻靠在浴桶边缘让他蘸着里头的温水洗脚,才又把人抱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凳面落了不少水,江时卿手提衣摆站着,本欲伸脚去够地面上的靸鞋,却又被袁牧城托着臀抱了起来。
江时卿顺手搂上那人的后颈,说道:“水还没擦呢,是湿的。”
“擦我身上。”袁牧城说。
“鞋呢?”江时卿赤着脚蹭了蹭那人的后腰,袁牧城腾出只手按住了那人蠢动的脚。
“不穿了。”袁牧城说。
浴堂的灯被吹熄,袁牧城抱着人出门后,便在廊下穿行,一路往江时卿的房里去。江时卿则将腿架在他腰上,也不想管被人看到后要怎么解释,就想这么靠在他的肩头。
高挂的灯笼将路映得亮堂,两人紧挨着的身影像夜间的燃火,自隐秘中猝然扬起光亮,惶惶地拖拽着黑暗却又直白无比,就是要宣告他们之间堪比烈日皎月的爱意。
“骁安,”江时卿伸指点了点他的后颈,问,“我松开手,你还能抱住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