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山林间,一句失声的呼唤痛彻心扉。
姜瑜没有回头,扬声颂道:“地下虽有千年骨,谁人无心封帝名。试问何为辅佐臣?只道吾心归山岭,半纸功名逐水行。宁俯身首不称王,此生不屑问输赢。乱世……”
那人的潇洒英姿一如当年,于马上奔驰而去的背影仿佛依旧在往山河间挥墨洒纸。
他坐在马背上遥望前方,却泪眼朦胧,看不清前路,更瞧不见盛世繁华。
“乱世……”他哽咽着,含泪高声道,“乱世忠王土,只愿认明君——”
最后一声响彻山谷,姜瑜的热泪亦是夺眶而出,洒落在天地间。他笑着自嘲,笑着啜泣不止,独独没有说出心里的那句话——
“淮川,你再唤一句‘先生’,我就留下了。”
姜瑜的身影消失得很彻底。
江时卿望着前方久久不动,他微微颤着双手,只觉得很痛。
袁牧城瞧见了,默然地把他藏在袖下那只颤抖不止的手握在掌心。
可还没等他将那只手捂热,江时卿却猛地一头往前栽去。袁牧城赶忙把人拥入怀中,心也瞬时被揪得一团乱。
钟鼎山连忙挪过身察看,这才发觉江时卿额头滚烫,起了高烧。
“淮川烧得不轻,”钟鼎山神色凝重,“快!回宅子里头,顾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