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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唤回神后,他才说:“不论当年冯翰是否通敌,眼下冯氏与沙蛇勾结一事也已坐实,赖昌这一人证尚且保下了,但还缺物证。沙蛇入阇,户籍完备,户部脱不开干系,但此事不能明查,因为户部尚书彭延心属冯氏,此人不可用,所以我在想,是趁早想法子搜寻物证,还是等颜有迁查完卫柠战一案后再说。”

江时卿想了想:“只要寅王还在阇城,等卫柠战一案的结果出来再行动也不迟,毕竟你身份受限,要查户部还需躲过冯若平那关,若是一个不慎,让他发现沙蛇暴露,只怕狗急跳墙,寅王说叛便叛了。”

“可眼下知道沙蛇存在的不止我们几个,”袁牧城说,“江副庄主可还记得,暗地里还有个在偷窥的孙子呢。”

可眼下看来,那人是想扳倒冯氏,取代冯若平在朝中的位置,所求的利益暂且与他们没有冲突。

“他想要的是政权,暂且不会阻挠我们,只不过待推翻冯氏之后,颜氏又该有新的对手要应付了。”江时卿说。

“那你呢,”袁牧城装出些漫不经心,说,“仇报完了要回西境去吗?”

江时卿的神色明显滞住了,他垂眸掩了掩眼底升起的冷酷,才问:“先生和你说过什么?”

袁牧城将酒坛递到他眼下,沉着声说:“喝一口,我就告诉你。”

江时卿抬起眼笑了一下,便要伸手去接酒坛。

袁牧城从那人的笑中看出些不甘示弱,但他也没想让江时卿真喝,就逞个让江时卿屈服于自己的畅快罢了,便也往旁撤了撤坛子,没让江时卿碰着。可谁知江时卿认了死理,执意夺过那酒坛,仰头就往嘴里灌了一口。

烈酒辣喉,江时卿没忍住呛出了声,眼眶都跟着泛出了红,袁牧城看着不高兴了,可又觉得那人被烈酒呛到后的模样更让人生怜,最后还是徐徐道出了两个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