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卿理着帷帽,漠然道:“杀人啊,不够明显吗?”
袁牧城转头瞄了一眼满是血污的地面,说,“巧了,我正好就撞见了,你说我要报官吗?”
“我倒是孤注一掷别无所求了,”江时卿抬眸与他对视,说,“只是我死了,你舍得吗?”
袁牧城微微倾身,双目浅含笑意。
“舍得。”他说。
“哦。”江时卿漫不经心地将那张从崔承袖间取来的纸条举到面前,毫无波澜地望着他。
轻捻着纸张的指尖松开,纸片在眼前飘落,浸到血色后洇了一片红。墨迹同血液混在一起,交融着模糊了字形。
袁牧城垂眼看向地面,却听面前那人轻言道:“那便舍了吧。”
言罢,江时卿越过袁牧城的肩头,随手将刀插到地面,又径自牵了自己的马,往来路走了。
隐蔽处,许弋煦玩味地看着那个策马而去的身影,轻挑唇角。
“淮,川。”
他轻声念着,绽了个笑。
——
江时卿下了马,半蹲在无人的一株林木旁,望着被压出痕迹的草丛出神。
“在找什么?”袁牧城方才把马栓好,便转头唤醒了怔住的江时卿。
闻声,江时卿起身道:“别跟着我。”
可才一个转身的功夫,江时卿便瞧见袁牧城解了他栓在树干上的缰绳,挥手往马臀一拍,将马赶出了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