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起的窗子迎来一只鸟雀,明光打过羽翼,在窗棂映出一道斜影。未等光影挪位,鸟雀便又扑翅飞走,姜瑜远远地看了一眼,江时卿的双眸却未曾离过桌面。
“如今大黎看似富庶繁盛,实则难以久安,西、北两境放出的军权既是先帝和刘昭禹的恩赐,也是他们留的祸患。”江时卿背对着屋外打进来的光,神色不明。
姜瑜叹道:“人心难言,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
“靖平王带着世子和郡主留在御州营,阇城里只有袁牧城,”江时卿说,“今日我与先生说的这些,都还需袁牧城自己心里明白。”
书房里静了声,屋外清脆的鸟鸣显得更明晰。
姜瑜心头一跳,问:“淮川,你要做什么?”
江时卿说:“不做什么,只怕这些话来不及说,便先告知先生,留个准备。”
姜瑜自是不信他的话,便扶着桌沿起了身:“我去寻林梦来。”
“先生——”江时卿攥住了姜瑜的衣袍,冲他笑了笑,说,“我当真无碍,您听我说完。”
姜瑜打量着他的神情,依着他的手缓缓将身子落了回去,只得坐着等他开口。
江时卿松了手掌,继续说:“当年冯翰押送军粮到萦州时出了差错,卫旭王被引至粮道,而后柠州萦州相继混入大渪奸细,才有了后来的惨剧。大渪有备而来,清晖军尚且战死在萦柠两州,可冯翰一个手无军权之人却能突出重围,而后又一举夺回了柠州,我不得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