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几条命试?我倒也愿意试啊,可这世上的毒有千百种,怎么试?”
钟鼎山这几日也累,说着便抬手去捏眉心。
季冬见那两人都乏,便体贴道:“先生们去休息会儿吧,江主子现在看着快醒了,我守着就好。”
钟鼎山笑道:“好姑娘,先生们还在,看人这事用不着你操心,对了,小絮果哪儿去了?”
季冬看了一眼门外,轻声说:“他还是怕,主子在外头陪着呢。”
屋外,絮果抱膝坐在阶上,哑着声问:“顾大哥,主子他会死吗?”
顾南行拍了拍少年的脑袋,故作轻松道:“谁都会死,我们絮果老了以后也会。”
“我不怕死,但我怕你们会死。”
絮果抽着鼻子,眼眶红红的。
顾南行笑道:“傻小子,就算是到阴曹地府了,林梦先生也会把我们拉回来知道吗?”
“可是林梦先生说过,主子的毒他解不了……”
“只是现在解不了,说不定明年就解了呢。”
可顾南行每回都和他这么说,絮果也知道,江时卿哪儿还有那么多个“明年”能等呢。
他是真的很怕,怕江时卿有一天会离开。
十岁出头时他亲眼见到山贼在家中杀了爹娘和大哥,一个人捂着嘴偷偷躲进柜子里不敢发一声,后来跑到了山野中却饿得发晕,被江时卿救起后便赖着人不肯走。
自那以后,江时卿便带着他认字习武,可第一次见那人毒发时,他便又吓得躲进柜里不肯见人,以至于后来每回都怕,不钻柜子也要自己躲着缓上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