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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到荟梅院,顾南行直接把人背回了江宅。姜瑜跟着一路接下江时卿唇边渗出的血水,衣袖也都湿了大半。

钟鼎山托着江时卿的脑袋轻放在枕上,可那人的头才触到枕沿,便从口鼻中呛出一口鲜血,险些堵了气,钟鼎山忙把人侧翻过来,拍着背。

“顾小子备针,其他人热水汤药一齐去备着!”

江时卿剧烈地咳着,鼻腔酸得厉害,紧阖的双目蓄着热泪直往外淌。五脏六腑都似绞了起来,可他耐着疼也不喊一声,后来失了力便瘫软地躺着,任人喂着汤药再又难受地吐着,他觉得浑身都在发疼,可脑中实在混沌,也分不清痛究竟是从哪儿传来的。

他又看到那些常在梦中挥洒热血的身影慢慢倒下,昙凝血流到胃里灼烧出的痛感也愈发强烈。他在亲人的护佑下在生死之间来回了许多遍,直到那柄利刀再次朝他右颈挥来时,他又害怕地闭起了眼。

可当双眼再睁开时,他仰头却见到一块“卫旭王府”的牌匾。吕晟牵着他跨进了高高的门槛,离芳长公主逆着光站在不远处微笑着,大哥二哥个头又蹿高了不少,举着长剑冲他挥手。

转眼他又到了国子监里,墨水倒了一桌,直往衣裳上淌,身旁的人在捂嘴偷笑,他却被揪着手板打。

有人在耳旁斥他是贱坯子、野杂种,有人划着他的领口往里探,他心生卑怯又满是厌恶却逃不了,只能缩紧了身子蹲着。

“以后对付这种人就得动手,你不会小爷可以教你。”

刺耳的嘲声被少年的话语驱散,江时卿小心地探起脑袋,少年在暖光下的身影耀得他眼眸发酸,那轮廓背着光,模糊不清,还未明晰时便倏地散开了。

“三小公子,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