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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崔承用余光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陆天睿和袁牧城,而后稍稍侧过身,朝着两人说:“只不过赖昌未招供,刺杀案也尚在审理中,陆大将军将人犯带到城外诱敌实在太过冒险,如今刺杀案唯一的人证都已丧命,审正司如何结案?”

陆天睿早知崔承定会揪着都督府不放,便回:“刑部主办此案,案件久久不见进展,陆某想问,若半月之期过后赖昌仍不招供,审正司打算如何?”

“自是以弑君之罪将人犯处置。”

崔承话一出口便落了悔,赖昌犯的是死罪,即便是不招供,掉人头也是迟早的事,他这么一说,便是先替都督府减去了大半的过错。

“陆某也是这么做的。”陆天睿一脸泰然,不紧不慢地说。

崔承眉头一皱:“可半月之期未到,谁能作保赖昌不会在这几日招供,若因此放走了有心之人,将军如何担得起责?”

袁牧城接了话:“若非昨夜引出了死士,崔尚书是打算让刑狱司再被人劫一次吗?又或是崔尚书认为,如今赖昌已死,刑部就能不顾先前的失职之责,置身事外?”

袁牧城换了官服,比起厮杀时多了些厚重,外头瞧着是宽肩细腰的高俊模样,那衣衫下藏着的却是一身劲健的皮肉。崔承瞧着他,总不禁想起运回的那具无首尸身,便也是面前这个人说砍便砍的。

在殿上肃听着的太后满脸严色,双手轻放身前,指上戴的玉护指蹭过嵌着金凤绣纹的华衣,仍带着润色。

她端坐着发了声:“哀家先前听闻岑昱出逃一事,刑部确有过失,而今赖昌又是从刑狱司交出的,崔尚书所言虽无错,但也不该因着人证被杀而给刑部脱罪。”

崔承忙转了眼去看太后,说:“回太后,微臣不敢推卸责任,眼下不过是就事论事,此次刑部也是奉旨办事才将人交由翾飞将军,人犯虽未逃脱但也确实是死于翾飞将军的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