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卿说:“再晚些,现在说了恐怕他也还是不会信。”
“行吧,反正我只负责办事,这些个动嘴皮子的事也用不着我操心,走了。”
说完,顾南行将面巾铺到江时卿的膝头,抻着腰背走向了回廊转角处。
江时卿独自坐着,一瞬间,声响落了,凉光退了,暗色恰好浸在他的脸庞。
一绺风路过他发凉的指尖,带着触碰过的炙热往无边无际的远处去了。
便也就留在今夜,到不了明天了。
——
岑昱的尸身很快就被收拾干净了,说法也大致统一为“出逃被俘后畏罪自尽”。而当晚,宋秉赶在司狱史前一步到达兵部后墙,为防事后仵作查出端倪,他用备好的磷粉将提前放在此处的尸体点燃,对他人说的却是,两人打斗一番,刺客受重伤,见局势不妙便撒出磷粉,而后点起火折子想与他俱焚。
两具尸体都在,有人潜入刑狱司助岑昱逃狱也是这么多双眼都目睹的事实,刺客所使用的飞刃又与袁牧城受袭后从林间搜到的凶器一致,再加之刺杀一案迟迟没有下文,太后催得急,朝野上下也都恨不得岑昱快些认罪伏诛。
现今证据就摆在眼前,“真正的幕后主使是岑昱”的这个说法就算再愚蠢,也都成了事实,于朝臣而言,板上钉钉的事先钉上了才好不波及自己,反正案子断错了还能推翻再审,岑昱的名声好不好听也都不关他们的事。
目下皇帝身边能看得到的威胁也就只有赖昌一人,不管都督府能不能审,只要在定罪前好好守着人,最差也能获得个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