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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刑狱司是个火炉,谁来了都免不了沾一身灰,就连今日,我都是以‘肃整亲卫军,还有要事盘问’为由才进的这扇门,”宋秉说,“你想说什么,我会如实转告侑国公的。”

岑昱试探性地问道:“侑国公是打算将我弃如敝履?”

宋秉直言道:“你也该清楚自己沾的是什么罪名,侑国公好歹也是国舅爷,没在陛下面前追究你的罪过已经是仁至义尽,还要怎么帮你?”

“以利相交,利尽则散,”岑昱垂头笑着,叹道,“愚不可及啊——”

宋秉侧目而视,他与岑昱相交不深,心中倒也谈不上怜悯,所以此刻他并不动容,只用余光瞥着那人的身子往墙边退去。

岑昱一边笑着,一边退着,双脚的铁链被拖得铮铮作响。

原来费心讨好了半生,他也不过是条路边捡来的野狗,打一顿丢出家门也只是动动手指的事。谁在乎呢?

岑昱扶墙站稳,五指微微曲起,指尖受力泛了白,抠在墙面上的指甲刮下尘垢,又直怼着想嵌进墙垣。

“是啊,谁在乎呢。”他自言自语道。

又安静了片刻后,他忽然发着笑,说起话来齿间扯狠:“不过,我也并非就会一直被关在这牢里苟活于世,你说是吧,宋侍郎?”

宋秉盯着他说:“话是这么说,可此案就算是结了,你的失职之罪也在所难免,颜氏这棵大树,你攀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