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有人,分批入阇,户籍完备,名正言顺。”说着,江时卿抬指挥开了才落到肩头的一枚叶片。
“果然是户部……”袁牧城低语着,而后他又问,“你到底是谁的人?”
江时卿说:“这可是另一个问题。”
袁牧城对上江时卿的双眼,吐出两个字:“赊账。”
江时卿目光不躲不避,直望着他,说:“将军动不动就赊账,是要断我财路?”
话声落下,袁牧城也没答,远处隐约传来轻微震响,江时卿眉头稍动,拉过袁牧城钻进幽密林间。寻见一堆成簇生长的长竹之后,江时卿推开竹枝,将人甩了进去。
两人匿在其中时,袁牧城也不说话,在旁捻着不知何时从江时卿腰间抽出的一根长针端详着,看完后探手划过那人腰背,又将长针别了回去。
江时卿感受到指尖在腰部的短暂游弋,转头去看,却见袁牧城一脸悠然地看着自己,便回过头懒得再看。
袁牧城凑上前,俯首道:“庄主连杀人都光明磊落,如今怎么这般心虚。”
江时卿透过几杆竹子间的缝隙观望着,头也没回:“若给人瞧见了,惹祸的是你,不是我。”
长竹扎地,将二人隐蔽在丛密青绿之后,竹枝坚韧,被拨开后又往回弹,堪堪挤着两人。江时卿的脊背此时正贴着袁牧城的胸膛,却也难得乖顺地任这距离保持着。
林间的湿寒之气混着股土腥味,还有些自溅血上飘来的锈味,袁牧城低头瞥见纯白月色下那张像白瓷般干净的侧脸,竟不服气地想在他身上也寻到些杀人的痕迹,于是侧下头嗅了嗅。
那人新换的衣裳不染鲜红,还意外地有些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