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过命的交情,将军还赔什么礼呢?”江时卿说。
两人面对面站着,袁牧城身量高出了半个头,江时卿只得抬眼看着,看似乖顺,眼里却满是晦暗不明的颜色。
袁牧城虚情假意道:“客套话不必说,礼还是要赔的,只不过……”
“下月初四,如何?”没等袁牧城把话说完,江时卿便答了。
袁牧城爽快应了:“好,袁某定于当日赴约。”
夜风在两人中间摇摆而过,江时卿忍了咳,说:“那在下便先告辞了。”
袁牧城让开了身,却在江时卿路过他的肩头后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月黑杀人夜,絮果小公子可要护好你家主子啊。”
絮果脚步一顿,谁知江时卿头也没转,当仁不让地回了一句:“积愤成疢痗,何副将要提醒你家将军当心身体。”
袁牧城站在原地,玩味地看着前方。
两个彼此知根知底的禽兽披着皮装人,也不知道演给谁看。
——
夜间,江时卿誊了一份内阁及六部的名单,将人划出了几个阵营后才搁了笔,而后捏着纸头移向烛火。
跨进门的顾南行才见他手中的纸张燃起,便张嘴调侃道:“大晚上还在屋里玩火,不怕起夜起的厉害?”
江时卿甩了甩燃得差不多的残纸,将其轻扔进手边的铁盘中,说:“生来无趣,就这么个癖好,爱烧纸玩儿。”
顾南行随意地掀了衣摆,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说:“确认过了,是有几只混在里面,看样子要在那天动手。”
江时卿轻笑:“都是些饿久的驯兽,伸出根竿子就往上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