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刻在天井里挂竹子画,摆拦门棍儿,贺加珏跟在他身旁问东问西。
什么是竹子画?干嘛用的?每个门前都放根棍儿是干嘛的?过年还有什么特殊习俗?
真不怪他问题这么多,从小到大,春节对于贺加珏来说,除了必须和他爸吃一顿饭,并无其他任何意义。
合眼睁眼又是一年,有什么值得纪念的呢…
可今天却让他见识到了关于新年的另一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各行各业的人们忙活奔波了一整年,终于到了拿钱回家休息的时候。
把时间慢下来,见见几乎一年没见面的亲人,吃一顿饭,串一串门,走在路上邻里乡亲互相道一声“过年好”。
这些都是春节意义的一部分,它好像并非只是单纯合眼睁眼又是一年的日子。
贺加珏跟着窦刻和大伯去祭拜,拎着一兜叠好的黄纸钱,一盘鞭炮,走在挂满了红灯笼的乡道上。
路上行人很多,基本人手具备着黄纸和鞭炮,互相问好后,聊着天儿一起往坟地的方向走。
鞭炮齐响,那味道呛鼻子也足够辣眼睛,坟地四周一时之间全是白烟儿。
窦家的坟墓很偏,走到这一块儿空气都变好了很多,贺加珏跟在窦刻身旁,也默默地对着窦父窦母的墓碑,磕了个头。
“哎呦呦哎呦呦…亲娘来,小贺小贺!”窦家大伯余光里瞥见贺加珏的动作后,赶紧起身把人扶了起来,“这不兴乱磕头叻!”
窦刻也没预想到贺加珏会这么做,从他眼神中很明显地看出了几分询问的意味。
贺加珏只笑笑,也不着急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