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刻徐徐睁开双眼,看到贺加珏正盘腿靠坐在墙边,手里拿着他那本画册子。
“你醒啦?”贺加珏闻声抬头,笑吟吟地问道。
“嗯,干嘛呢。”
“画你呢!”贺加珏举起册子,给窦刻看他方才画的速写,“你好能睡,我都醒了半个多小时了。”
窦刻半坐起来,抬手揉开眉心,下意识从床头烟盒中摸了根烟,捏在指尖把玩,而另一只手里拿着画册子,垂眸端详。
画面中的他侧身而躺,双臂放松地搭在一旁,嘴唇微抿,带着隐隐的笑意。
时空仿佛发生了交错,让他霎时间想到了方才的梦境。
看到窦刻望着画册有些走神的模样,贺加珏以为是自己画得他不满意了,于是急哄哄地扑上去收走,埋在窦刻胸前,瓮声道:“我随便画的!”
窦刻回神,似笑非笑地打量贺加珏有些失落的神情,认真答道:“很好看。”
上午的时间转瞬即逝,窦刻还牢记大娘的嘱咐,等贺加珏在天井洗漱完毕,捎上了他的遮阳帽和画本,一同出了门。
胡同口扎堆唠嗑打牌的村民们再次不谋而同地望了过来。
贺加珏偷偷将遮阳帽拉了下来,他还是不太能习惯这些不加掩饰的注视。
这时恰巧一位拄着拐的老大爷路过,贺加珏收回注意力,随着窦刻一起打招呼。
老头儿姓张,七十有八的年纪,住村东头。
“窦家小子,还做木工?”张老头面露几分难色,因为掉了牙还有些口齿不清:“不忙的时候来给老头子修修大门,成宿的野猫野狗啊都往里钻,闹得可是睡不着叻!”
窦刻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张老头很是感谢地拍了拍他的胳膊,挂着满意的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