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加珏找了个空儿稍微宽敞点的地方,拿着衣服和香皂比划了几下,洗衣服其实不是件多难的事,难的是洗不洗得干净。
很显然,他是真的不会洗。
打上香皂搁在水里泡两秒又提起,不断地重复这个动作,贺加珏甚至觉得他彻底掌握了洗衣技能。
对待没有做过的事,他尚还保持着几分好奇心,玩得不亦乐乎。
再抬起头来时,透过半开的窗户,才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
油绿繁茂的香樟叶上挂满了水珠,有一片叶子竟聚起了小水洼,贺加珏伸手碰了碰,树叶不负重力,雨水滴落了下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的甜腥味,叫了好几天的蝉儿此刻也都停了。
贺加珏观察了一会儿样貌不同的树叶,形状不同的小水洼,视线再次投向远处时,捕捉到了窦刻的身影。
刚想喊他一声,却又意识到了外头有些不对劲。
他看到窦刻拎着买来的早餐,指间夹着一根烟,正站在吵吵嚷嚷的人群中央。
身前是扬着几片菜叶子满口爆粗的大肚腩秃瓢,身后是一位头发花白摆摊卖菜的奶奶。
窦刻身形高大,光笔直地站在那儿就很有压迫感,贺加珏在楼上听不见他的说话声,只看到窦刻嘴唇张了张,对面的大肚腩神情不自然了起来。
“我惜的干撒谎这种事吗,这烂菜就是从这老婆子手里买的,她给我的时候就是烂的!”秃瓢是个碰瓷专业户,即便被众人戳穿还在嘴硬。
窦刻也是目睹了调包全程的人,他虎着张脸,气场颇强,从头到尾就说了一声:“道歉。”
秃瓢即便是个惯手,在见到这么个凶了吧唧的男人也是有些惧怕的,连声儿都变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