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你的事。”钟鸣却冷静了下来,只是脸色依旧难看:“他们干柴烈火,烧起来很正常。”
“钟鸣……”
钟鸣围上围巾,把手插进了羽绒服的兜里面,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要哭了,可是等到头抬起来,脸上却一点眼泪也没有,一切似乎都只是张江和的错觉。钟鸣扭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了一抹笑,说:“我就知道,他都是骗我的。”
他说完,眼圈就红了,然后插着兜往外走。张宏远出来问:“怎么了?”
张江和的脸色特别难看:“老大真行,刚进去才几分钟,就跟那女人干上了。”
“不可能吧……”张宏远看了钟鸣一眼,赶忙朝凌志刚的房间走,结果刚推开门进去不到一秒钟,人就立即闪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把房门关上,似乎也有点尴尬,半天没说话。
钟鸣觉得自己再在那里站下去就太丢人了,活活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女人,可是要他云淡风轻地走,似乎又不大合理,他笑了笑,脸上的肌肉却很僵硬,他说:“那什么……我看这也没我什么事,我还要回家呢,我……”
“我送你。”张江和捞着他的胳膊就朝外头走,走到金帝大门外头的时候,钟鸣忽然发现又下雪了,今年的大雪似乎特别多,下了一场又一场。他忽然觉得特别难受,鼻子一酸,竟然掉眼泪了,他可能自己也觉得有点尴尬,避开了张江和的眼睛,扯着一个很难看的笑容,说:“我……我太生气了。”
“你不是不喜欢老大么,那你……”
“我就是不喜欢!”钟鸣忽然大声喊道:“谁喜欢他谁他妈才是真贱呢!”
“不喜欢不就行了,咱们不生气。”张江和把他拽进车里面,说:“怪我,不该拉着你进去。”
钟鸣抑制了一下子自己的情绪,说:“那个蓉蓉以为她就是捡到便宜了?我呸,凌志刚算是什么东西,昨天还在我那儿甜言蜜语呢,下一刻就能抱着她上床了,这样的男人她还以为她捡到宝了?!呸,白给我我都不要!”
“我也不用生气!我也不伤心!我还解脱了呢!看他凌志刚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我跟前晃悠!他跟那个蓉蓉一对贱人,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跟你说,凌志刚真不是个东西,下流,全身上下就长着一个鸡巴,他还有什么?!”
张江和忽然笑了出来,钟鸣看向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声音嗡嗡地带着哭腔:“你还笑?”
“鸡巴这个词好像还是我教你的,以为没教会你呢,没想到现在张嘴就出来了。”
钟鸣擦着眼角就笑了,张江和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眼角,忽然变得很正经,说:“别哭了。”
钟鸣拨开他的手,说:“我哭不是伤心,我是生气。”
“我知道。”
钟鸣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把眼睛里的泪水重新吸回去,张江和摸着方向盘,说:“老大这一回做的真不怎么样,怎么说也不能在你知道的时候……”
“当着我的面跟背着我偷偷摸摸的,有什么不一样?”钟鸣的话语特别恶毒:“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难道吃肉的会羡慕吃屎的?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管他背地里吃还是光明正大的吃,我都无所谓。”钟鸣说着,深恶痛绝地透过车窗往金帝的大门口看了一眼:“金帝就是我的噩梦,希望我将来一辈子也别来这里。”
“那咱们就远离这儿。”张江和说着开动了车子,带着钟鸣离开了金帝,车子行驶到另一条马路上的时候,钟鸣忽然又带了哭腔说:“都怪你。”
张江和纳闷地扭过头:“怎么都怪到我身上?”
“要不是你,我就不会认识凌志刚。”钟鸣说:“说来说去,罪魁祸首还是你!”
张江和讪讪的,说:“那个……”
才不过是两个月左右的事情,可是如今想起来,似乎已经隔了好几年那么遥远,张江和说:“也不都是坏事……你看,咱们俩起码算是交了一个朋友,你说是不是?”
钟鸣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张江和只好老老实实地沉默,静静地开他的车。开了一会儿,他忽然发现钟鸣又在伸手抹眼泪,终于忍不住又开腔了,问:“至于这么伤心么?”
“我就是伤心!”钟鸣说:“我又生气又伤心,他怎么能这样呢,男人都要这样么,心里不喜欢一个人,也可以跟她上床?下半身那个东西就这么下贱,见了洞就想往里钻??”
张江和讪讪的,说:“这个……这个其实也分人……”
他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钟鸣一眼,发现钟鸣两只眼睛下面都是两条光亮的泪痕,还在往下流着泪,他就说:“你看你,不就不是那样的人?”
钟鸣用手背擦着眼睛,又哭又笑的,说:“我也是不争气,为这么个人渣哭,多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