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昂在楼下抓耳挠腮,不敢上去打扰主子和温姑娘相处,把信往钱公公手里一塞,咧着张嘴,谄媚地说:“公公你人好,替我上去好不好?”
钱公公可不傻,前日夜里,他们不过多看了几眼池雨的醉态,小主子就把人严严实实藏在大氅里,不许他们多瞧,回忆起那警告的眼神,钱公公把信直接丢进徐昂怀里,连忙摆手,他这把老骨头可禁不住吓,这等冒险的事还是留给小年轻去吧。
见钱公公不肯去,徐昂想起守在住处的徐立,想去找他,被钱公公拉住:“还不赶紧上去,你现在去找徐立,耽误了宫中大事怎么办。”
没办法,钱公公都这么说了,徐昂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怕见到不该见的场面,徐昂上楼梯的时候故意把脚步声弄得很大,每一步都“咚咚”地,响彻安静的书铺,他只希望楼上的主子能分神听听外面的动静。
温池雨一听到有人上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滞,赶紧从周砚景怀里出来,还拿起玉笔架上的笔,似模似样地沾墨。
歪头看周砚景还立在原处,素手推他,抿着唇急急说:“阿砚快离远些。”
怀中的温度随着温池雨的离去消散,似有若无地空落,周砚景看她藏不住的红润脸蛋,失笑退到书案另一边。
徐昂上来,先低着头,余光偷瞄,没看到担心的亲密场景,暗自长舒了口气,这才到周砚景跟前,将信递过去。
周砚景看信时,徐昂退到一边。
无意中瞥见一贯整洁有序的主子玄色衣袍上皱起一片,再看温姑娘,虽然和主子分立在书案两侧,中间好似隔着沟壑,可面上红晕不散,衣衫看着也不似来时整洁,若说两人之间没什么,他是怎么都不可能会信的。
正看着,突然觉得后脑勺凉飕飕地,挠挠头,收回目光,却和周砚景幽深的眼神撞上,脸上明显带着愠色。
徐昂心里一抖,赶紧低头盯着脚面,死死管住自己的视线,半点不敢偷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