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药效过了就会好,如果按照原来的计量,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转变回去,虽然对你没什么妨碍,不过你再也不能在人前出现,所以感谢我吧。”博德张开双臂,冲黎凯烈抬了抬下巴,嬉笑着回答。
黎凯烈发现他手上还有一个东西,“那是什么?”
他走上去一步,博德谨慎的后退,神情忽然改变,缓慢却郑重的说道:“你们走吧,这里就要爆炸了,所有人都会死。”
他手上拿着的原来是炸药的遥控装置,手指摩擦着遥控器的透明顶盖,只要打开它,就能按下里面那枚红色的按键。
博德会这么做?两个人站在他面前,都为这突然的转变感到不可思议。
巫维浅观察者博德手里的遥控器,那不是吓吓人用的东西,看起来确实是准备已久,“你是克劳迪家的人,即使今天克劳迪遭受到这样的打击,但有英国王室在暗中支持,修养一段时间实力还有恢复的可能,要选择同归于尽这条路也轮不到你。”
博德只是个家庭医生而已,不过对克劳迪家族而言,这个医生所知道的东西还以说是克劳迪家族的机密,但他只是听命于人,是肯特·克劳迪手下的一枚棋子。
博德苦笑了下,打扮花哨的时装令他的笑容显得更加无奈,“有必要说这么直白吗,维尔特你还是老样子,还以为和利欧在一起你多少会变得温柔点,不都说爱情会让人改变吗?”
“他的改变怎么会给你看到。”靠着巫维浅,黎凯烈像是鄙夷的哼笑一声,“博德,你不像是这种人,如果说你这是在为自己以前做的事忏悔,告诉你,我不信。”
和巫维浅一样,黎凯烈的反应也冷淡的出奇,他金黄色的眸子燃烧着,绿色的的细长瞳孔在黑暗里闪逛 ,像是在判断博德这番举动的真正用意。
“谁说我在忏悔,我有我的理由……”
“你想做什么?博德,把你手上的东西放下!”因为气愤而颤抖的声调,随着蹒跚的脚步声一起接近,肯特·克劳迪是来地下室确认实验品的安全的,没想到冤家路窄,再次遇到黎凯烈。
本来想马上离开,但是他注意到博德手里拿的东西,脸上气的通红,又转作煞白。
“老爷。”博德恭敬的弯了弯腰,笑着高举手里的东西,“这个我准备了好久了,今天是个合适的机会,想看看整栋房子被炸药炸的灰飞烟灭的景象吗?欢迎参观。”
“博德!我没有亏待过你,你这是在做什么?解开奥秘的日子就在眼前,你是疯了吗!?”肯特·克劳迪挥舞着双手,他的拐杖早就在奔跑的过程中失落,梳理整齐的头发乱蓬蓬的,现在他更像个疯子。
“我没有疯,正是因为我没有疯,所以我才这么做的,老爷,你不是要我记住我父亲吗?”博德还是那么谨慎有礼的,像在书房里回报情况似的回答,“我记住了,我父亲瑞克是那么忠心的遵照你的指令去做每一件事,直到他犯了错自杀身亡……甚至在他死前都没忘记要求我,要我忠于克劳迪,忠于你。”
“不过,我可比他清醒得多,是这个疯狂的家族让他也陷入疯狂,我可不想和他一样一辈子被困在这里!一辈子制造那些怪物,直到自己也失去理智!”博德眼底的认真吓住了肯特·克劳迪,就连逃命到这里的约森也被他的这席话吓住了。
“这里是与世隔绝的地狱!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老爷,你就是这里的主宰!但是……今天例外。”博德整了整他那件玫红色的外套,像是要去赴宴,雀跃的脚步走向地下室的深处。
“你给我站住!”肯特·克劳迪大声叫喊,威严尽失,拉住约森,“快!快阻止他!只要你阻止他,你就是我的继承人!”
约森曾经中枪,重伤未愈,在外面受到袭击逃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狼狈不堪,听到这番话勉强振作精神,连黎凯烈和巫维浅在旁边都顾不得,扶着肯特·克劳迪追上去。
“怎么样?还不走?”巫维浅去看黎凯烈,发现他正关注周围的房间,里面传出的声音让人不想去猜测那些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博德说了,我本来可能一辈子都是这副样子,如果是那样,维,你会怎么办?”听到博德和约森还有肯特·克劳迪的争执,打斗声隐隐传来,黎凯烈忽然露出兴味的样子,这么问他。
“至少你还能在万圣节出门见人,要我售票给人参观吗?”摸着他变长的卷发,巫维浅一脸无所谓的揶揄,“如果那样的话第一件事给我去拔牙,这样很不方便。”
拥过黎凯烈,他贴上他的唇,舔了舔他的犬齿,“敢把我咬痛的话,以后就不用吻我了。”
“你还不是一样,发火揍人的时候哪里问过我痛不痛,虽然我知道你之后都会心疼……啊——”被用力捏住后颈,黎凯烈仰起头轻呼,巫维浅用力在他耳根上吮咬了一口,“还敢说,每次都是故意惹火我,你欠虐是不是?”
“是,我就是欠你的虐,谁叫你生气的时候最动人,忍不住想看你更生气起更狂怒的样子,为了看到你强悍的那一面,把那样的你抱在怀里,就算之后你会打死我,我也乐意。”贴在他耳边,黎凯烈的回答邪气又恶劣,气息有意吹拂到巫维浅的脸上,让人想现在就把她好好揍一顿。
“解毒剂还在你这里,还不快去给莉迪亚,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推开黎凯烈,他没忘记现在时间紧迫,得先找到莉迪亚,“还有,你父亲的遗体……”
黎凯烈沉默了一会儿,“也许他适合和这里一起被埋葬。”
“你确实是这么想的吗?他临死前,喊的是你的名字。”他看到纳伦当时的口型,作为一个父亲,他没有忘记他的儿子,他在叫他……利欧,最后一次。
“我不知道,维,我不知道……”黎凯烈说到这里,忽然身体一僵,往后转过头,他的动作那么缓慢,巫维浅觉得不对劲。
“怎么了?”他推了推他,摸到一手湿润。
摊开手,这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