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久没发现他的异常,客套地夸了一声“好名字”,心中则默默腹诽:这人怎么看起来冰清玉洁的,却给武器起了个这么不正不经的名字,是想拆哪个姑娘家的心?
又一转念,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拆心”应该是个狠戾的意味——可又跟他的行事风格对不上,哪有人一副翩翩君子姿,却持着柄银扇去表演猛虎掏心的……
他被自己绕了进去,冥思苦想,余光瞥见墙边的小二又抬手揉了揉眼睛,便蓦地压低了声音,“哎,你看那小二,是不是有点不对?”
原以为这人已经吃东西吃疯了,不想他居然还保留了几分清醒。谈风月回过神来,心里称奇,面上半点不动声色,“他眼睛里有东西。”
虽然很浅很小,也不明显,但能隐约瞧见一点,是白翳。
再细看街上的城人,不少也是如此。不过他们好像都还没察觉到自己身上异状,只不时会用力地眨眼揉眼。
“……怎么连红岭城人都开始了,”秦念久纳罕地咬着匙尖,“不怪得那黄衣老道留着没走,估计是瞧出了不对劲,还想着要用那破符再捞一笔?”
温热暖甜的杏仁糊在口中丝丝漾开,他双眼微眯,食指在桌上点了点,“下咒可是要背因果的,一出手便咒了一村一城的人,哪怕是天王老子作法,也担不起这因果的反噬吧……”
——反噬?
他手指一顿,脑中灵光乍闪,想也没想地一把抓住了谈风月的手腕,“如果就是反噬呢?”
谈风月正端着杯子垂眼喝茶,被他抓得一呛,小半杯热茶都泼了出来。
收获了两记挟风碎雪的眼刀,秦念久干笑一声,讪讪地收回手,正了正坐姿,“……咳。你想啊,如果是反噬,是不是一切就都对得上了?情况蹊跷、没有咒术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