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跨年夜的地铁格外拥挤,人群宛如隔夜的腊八粥一样挪动沸腾着。两人拉着扶手,被人群挤得晃来晃去,朱镜辞不知被谁踩了下脚,吃痛地嘶了一声。注意到江忱予的眼神,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江忱予微微蹙了蹙眉,牵着人往角落靠了靠,自己在靠外侧的地方挡着,手撑在旁边的栏杆上,圈出了一小片空间,正正好好地把朱镜辞容纳进去。
朱镜辞微微睁大了眼,看着面前的少年把他和人群隔开,半弯着双臂,仿佛一个没有贴近的拥抱。
他想要说没关系,自己没有那样娇气。 他刚搬来猫耳朵巷的时候,一个人运所有行李,司机欺负他年纪小,临时加价。他没答应,被扔在了郊区,大晚上打不到车,他就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走回了市区。
所以你看,可怕得多的遭遇我都经历过,我很坚强的。
可是面对着江忱予,喉咙却像是堵着,怎么都开不了口。眼睛酸涩得像是要掉泪了。
不是没有委屈过,可是哭给谁看呢?路人都行色匆匆,不会有闲心关注旁人的喜怒哀乐。
只有江忱予,只有江忱予才会觉得他的眼泪是珍贵的,掉下来会惹人心疼,只有江忱予认为,他在拥挤的人群里是需要被保护的。
眼前的少年眉眼清朗,发现自己在看他,冲着自己弯了弯嘴角,素月分辉,明河共影,统统及不上眼前一个他。
他把额头抵在江忱予的肩上,依恋地蹭了蹭,像流浪的猫咪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