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昨晚听到的时候,眼神中的冷意是骗不了人的。
“我可没有不喜欢,”朱镜辞举起手,分开五指,看着空气中细小的尘埃在指根之间流动着,漫不经心地开口,“这么有文化的典故,给我取名字的人多用心哪,我明明喜欢死了。”
“一定要这样口不对心吗?”江忱予突然问他。
他想到了那天深夜,牛肉面氤氲的热气中,桌子对面言笑晏晏的少年。
见过他真正笑起来的样子,再看他今天明明不开心却一定要笑、明明很讨厌却要阴阳怪气地说喜欢,话里的讥讽也不知道是冲着别人还是冲着他自己,就觉得无端刺眼。
问出口又后悔,说到底,他们也只是粗粗地见过一面,离交心的距离还差得远。别人愿意笑着哭还是哭着笑,他本来就不该干涉。
“抱歉。”江忱予情绪不明地说,直起了身子,很轻地吐了一口气。
是他越界了。
朱镜辞愣住了,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嘴巴微微张着,甚至看起来有些可怜。
过了片刻,他像是缓过神来,嘴角慢慢地、慢慢地牵起,弧度越来越大,是一个堪称明媚的笑。
像是春来初融的溪水,苏醒,然后变得鲜活而富有生机。
他伸出两根手指,夹住江忱予的衣袖牵了牵,用的力度像是猫咪伸出爪爪,拨动一颗毛线球。
“我错了嘛,小鱼儿。”他委屈巴巴地告饶。
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又趴着往前凑了凑,鼻尖快要蹭到江忱予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