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唐缈艰涩地问,“你……在干嘛?”
“魂回来了!”唐画欢喜地叫道,“缈,魂!”
唐缈完全不明白她在喊什么,想揉捏剧痛的眉心,却发现连抬手的微弱力气都没有。
“啊,头好疼……”他喃喃。
唐画摸到他的脸,神秘地说:“虫虫凶。”
唐缈终于把手举了起来,无力地搭在自己的前额:“你说什么?”
“在里面。”唐画说,“缈里面。”
“……”唐缈撤开手问,“你说什么?”
唐画没回答,听到响动的司徒湖山却从碗橱后探出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样子:“我的老天爷,你个小王八蛋终于醒了!”
唐缈虚弱地问:“原来是表舅爷……我睡了很久?”
“岂止是很久!”司徒湖山指着客堂方向说,“你去看堂屋里的座钟,你睡了整整二十个小时!现在都第二天上午了,太阳都升得老高了!”
唐缈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睛,“……怎么可能?”
司徒湖山叫道:“是啊,怎么可能呢?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么能睡的猪头!二十个小时啊你娃哈儿!我跟淳于扬商量说要把你埋了,堆个小坟头,再立个碑,上面写‘睡死的’,但那小子怎么都不愿意,估计还憋着劲儿要为你守寡!”
唐缈轻推开唐画,撑着坐起来,忍过一阵眩晕和虚弱无力,用手扶着额头说:“我以为我只睡了二十分钟。”
司徒湖山絮叨:“你个不孝子孙,把我老人家困在这里,自己却跑去睡睡睡睡得香!你这种行为叫做数典忘宗,放在过去是要天打五雷轰的,搞不好还要浸猪笼……”
唐缈对待表舅爷的抱怨从来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往心里去。他坐了一会儿,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突然翻过手看自己的指甲,顿时头顶如同雷轰电掣,呆住了。
他的指甲上有一条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