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逼。”他笑了笑。
“赵翊!”
虞灿在后面喊道。
路岐宇往后面看过去,眼睛微睁。
虞灿穿了件绿色大衣,头发染回了黑色,红唇乌发,笑起来明艳大方。
她一出现,周围萧条的景色都鲜活了几分。
知道她漂亮,但这次看的时候还是被惊艳到了。
原来明艳是这个意思。
赵翊听到她的声音,第一反应是幻听,接着又听到她和唐微微打招呼。
真的是她。
陈远莱也跑过去跟她打招呼,“虞灿,你来了。”
赵翊没去看,运球原地拍了拍,往篮筐的方向一抛,没进。
他弯腰捡起来,在手里运了两个来回。
球突然被虞灿给截断。
“你怎么不理我。”她把球往篮板投,一样没中。
唐微微去找杜珧林,路岐宇手流血了,“你们玩,我出去买个创可贴。”
陈远莱跟着:“我陪你一起去。”
诺大的空间一时只剩下他们两人。
赵翊没说话,走去捡球。
他的外套挂在球架上,身上就一件黑色球服,露出的胳膊处的肌肉线条流畅,充满力量感。
她仗着没人看,手背在背后跟上去,然后伸手搂住他脖子,凑在他耳边说:“咱俩亲都亲了,你现在装什么高冷?”说着又要去亲他。
他略一偏头,躲过去。
菱唇擦过脸颊。
他刚刚才抽了烟,有味。
而且。
“虞灿。”他微怔往后一仰,把她推开了点。
她不明所以,“怎么了?”
他低头拍了拍球,转身对着篮筐一抛,这次中了,本来准备了很多话,但开口只剩:
“虞灿,我说的那句话仍然作数,你慢慢来,我□□十岁都等得起。”
没办法。
爱了就是爱了。
很大程度上没有好的结果,但还是爱。
“但我只能接受你对我的感觉,和我对你的感觉一样。”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感动一时兴起。或者除了爱以外的任何其它感情。
“其他的就算了。”
他就算是再怎么,再怎么不值得被爱,也不会卑微到靠感动来拴住别人。
地面上停了几只麻雀,鸟喙机械性啄地争食。
她认真听他讲话。
那颗篮球慢慢又滚回来,他捡起:“打不打?”
她静默了片刻,把球接过来,“你怎么知道我们感觉不一样?”
“现在做我女朋友?”
“现在暂时还不行。”
他眉峰动了动,云淡风轻,看不出什么情绪:“不打就到旁边去。”
“好。”她手机响起,当着他的面接起来,“好,你送进来吧,我就在球场,绿色大衣。”
球被砸得啪啪响。
赵翊一眼都没再看她。
空气冷燥,阳光正盛,明亮刺眼,照在身上却没有什么温度。
他一身黑色球衣,眼神专注球框,次次空心,一击即中,额头上很快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夏季的时候她也来过一次这里,那时候金色合欢开得正繁茂,杜珧林和唐微微刚在一起没多久,她问他“他们在说什么”,他回答说“商量婚礼摆几桌。”然后把篮球转起来放到她的指尖。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赵翊。”
他没说话,又一次投球捡球。
但她知道只要她出声他一定在听。
赵翊是永远都会回应虞灿的人。
她拿着个长盒子:“赵翊,我记得上次来这里你把球转起来顺给我,之前上课你坐我旁边,我一节课什么都没听清,就顾着余光看你,后来你给我传纸条和电影票,微微说我这都撑得住。
其实早就撑不住了,跟你相处的每分每秒我都在心动,看着你的睫毛我都觉得喜欢,再不表白我就要心.悸而死了。”
赵翊的动作停了,阳光落在他的侧脸。
包装精美的盒子层层包裹,内里是一张海报包裹着的红玫瑰。
很漂亮很娇嫩,她选了很久才预定的。
她走向他,发丝在耳边飘扬,“想来想去,还是送你玫瑰最好。”
暑期腾腾的7月,东乐谷门口,赵翊随手塞给她的玫瑰,是她收到最好看的花。
我爱你,赤忱而热烈的爱着你。
虞灿成为现在的虞灿,花了很多的时间。
她曾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倾注于热爱之事,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如此狂热地爱上一个人。
“不用等七老八十,我在十九岁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你了。”
赵翊头顶一阵激烈的颤栗,热流从四面八方涌上心头,沉声问:
“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
“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
风很轻,她的声音也是。
她觉得,赵翊这样的人应该与灿烂为伴,得天独厚,走过的路花团锦簇,顺风顺水。
永远鲜衣怒马,美酒轻裘。
值得千千万万朵玫瑰。
所以不应该被随便地对待,她本来还准备了其它东西,但是没等花来,就忍不住先来看他。
“现在玫瑰到了,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篮球从他的手中坠下。
他上前几步扣着她的下巴。
那个笑胜过最灼人的骄阳,“玩我呢?”
虞灿笑着,背抵着球架主杆仰起头,眸若星辰:“赵翊,我这么喜欢你,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公园里吹着冷风,远处有晨练的体操队。
他把她拿着海报的手上举。
海报在他们的头顶散开垂下。
隔绝了远处的视线。
他们在海报下接吻,清楚听到对方的激烈心跳和唇齿缠绕发出的水声。
疯狂的行动胜过一切言语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