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上收卖他人往荣大人家中行窃,被荣大人当场抓获,后又招出会试过后考生出事的诸多事情皆是黄大人你指使他暗中所为,黄大人可认?”崔林问道。
黄忠义闭了闭眼,暗暗拽紧了拳头。
荣楚啊荣楚,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要是你不多管闲事,我也不会出此下策,顾俊生明明害过你,你为什么还要帮他?
崔林见他不出声,再次问道:“墨竹招供的所有罪行,黄大人可认?”
黄忠义好一会儿才掀袍跪在地上,“下官……认。”
崔林本以为他还要狡辩几句,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爽快的承认了,看了荣楚一眼,道:“既然黄大人供认不讳,来人,让黄大人签字画押。”
荣楚也没想到黄忠义一句也不为自己辩解,直接承认,不由得暗一声。
他早就命人盯住了黄府,所以昨天晚上墨竹所有的举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墨竹收买的人一进家中就被拿下了,同时,也将在附近等消息的墨竹一并拿下,送往京兆府。
京兆尹崔林连夜审问,大刑之下,墨竹没扛住,将事情吐了个一干二净。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之前的一切都是黄忠义所为。
师爷拿着认罪状走向前,让黄忠义按手印,荣楚见黄忠义抬起来的手抖得厉害,他无奈摇了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黄父赶来时,正好看到黄忠义在认罪状书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他惊得倒退一步,心中仅存的希望也破灭了。
黄忠义察觉到公堂外的动静,转头看去,正好对上父亲绝望的眼神,他心头揪紧,胸口袭来阵阵闷痛,他站起身,转向父亲的方向跪下去,磕了三个头,“父亲,孩儿不孝!”
话音刚落,喉咙里涌出一阵腥甜,他极力想咽下去,可是一口痰卡在喉咙,他根本就咽不下,最后不受控制的喷了出来。
一地的鲜血。
黄忠义失了力气,倒在了地上。
黄父愣了愣,而后惊喊着冲了进去,“义哥儿!”
荣楚舒出一口浊气,朝崔林拱手一礼,转身离开。
“没想到事情办得这样顺利,相信很快顾俊生就会被放出来了吧?”赵齐喝了口茶,笑道。
张远点点头,“黄忠义认了罪,黄家就算权势再大也没办法救改变这个局面。”
“唉,说来黄忠义也真是傻,黄家世代为官,黄忠义就算只得中二甲,在家族的运作下也能有一番好前程,怎么会铤而走险去做那样的事?这下好了,十几年寒窗苦读得的功名和官职一朝打了水漂,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赵齐感叹道。
张远也是阵阵叹息,“人的总是无止境的,好了还想再好,在的驱使下,他们哪会想到自己已经拥有得比普通人多得多?”
“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到头来反而被象给踩死了。”赵齐道。
张远点点头,见荣楚一直没说话,问道:“荣楚兄,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接下来该如何证明是我师兄唆使顾俊生对我下手的?”荣楚道。
黄忠义认了罪,便已经帮顾俊生洗刷了冤屈,接下来就是要揭露郑子决的罪行了。
张远和赵齐便也不再讨论黄忠义,静心思索起来。
荣楚想到回来的路上听到百姓的议论声。
“没想到之前的案子还没有了结,如今又查出新的凶手。”
“傍眼不是出自世代为官的黄家吗?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那个顾俊生也够倒霉的,只做了一件错事却背了一身的黑锅。”
“谁说不是呢?不过他也是活该,谁让他做坏事?都是他的报应。”
“明明之前已经结了案,要是黄忠义不对状元郎下手就不会暴露了,真是应了那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话。”
“傍眼出了事,一甲岂不是少了一个人,会不会从二甲提人上去替补?”
“很有这个可能呢,不知谁这么好运被提到一甲去?”
“提去一甲的肯定是二甲第一名,按殿试排名的顺序来提。”
“可是二甲第一名的张远和状元荣楚是同乡。”
“那也太可惜了,要是张远不和荣楚同乡,他就能进一甲了。”
“是啊是啊,真替张远可惜。”
荣楚想到这,看向张远。
张远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荣楚兄,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郑子决走在街上,所经之处无不议论纷纷,但他顾不得去管,他想着如果事情真是黄忠义所为,那顾俊生就被洗刷了冤屈,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来,他担心顾俊生会把他说出来?
他要去荣楚那打听下情况,看荣楚对顾俊生是什么态度,当然,他还可以趁机说些顾俊生的坏话,让荣楚对顾俊生生出反感,这样荣楚就不会相信顾俊生的话了。
所幸的是他并没有留下任何把柄,顾俊生就是要说也是空口无凭。
到了荣楚家,郑子决深吸一口气,调节好情绪就要进去,这时,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
“你什么意思?”这是张远愤怒的声音。
接着,荣楚的声音传来,“黄忠义出事,你就能进一甲,但是因为我你进不了一甲,你难道不会怨怪我挡了你的前程吗?”
“我们兄弟一场,你这样想我?这兄弟没办法做了!”张远拍着桌子道。
荣楚气道:“不做就不做,谁稀罕!”
“好,以后我们各走各的!”张远说完,站起身离去。
赵齐赶忙去追,“张远兄,张远兄,你别生气……”
听到脚步声,郑子决赶紧躲了起来,不一会儿,张远就怒气冲冲的出来,头也不回的走了,赵齐追了上去,一个劲劝慰张远。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郑子决眯了眯眼,片刻后,理了理衣发,进了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