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脸颊上的肌肉甚至没动一下。

“第一，那不是紧身衣，只是件高领衫。”她冷冷道，“第二，问你这个问题的我是傻逼。第三，托尼·斯塔克，你是混蛋。”

话音刚落，女特工将那堆纸甩到男人脸上后扬长而去。

托尼·混蛋·斯塔克花了半分钟时间将自己从翻飞的纸页中解救出来。他在这个过程中跌下沙发，最终像个宿醉的醉汉那样从地上爬了起来。

“好吧，好吧，这就是我回答问题的回报，”托尼喘着气靠在沙发坐垫上，捋了把额前的碎发后嘟囔道，“我喜欢好看的脸也有错——该死，这地板真他妈凉。”

下午三点，哥谭，阿奇古德温机场。

刚下飞机的林顿无缘无故打了个喷嚏。他用一秒钟决定把这归结于即将见到布鲁斯的应激反应。

刚上飞机时阿尔弗雷德发信息说迪克和杰森会来接他。而看到这条消息的林顿大概直到飞机降落都在思考他上一次见到这两个孩子是什么时候——他记得迪克去布鲁德海文当了警察，可对杰森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孩子喜欢他在睡前念诗集故事。

至于其他的孩子们也仅仅是见过一面，对达米安的认识更是还停留在文字描述——他最初知道这个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会儿。这么说吧，他这些年确实隐隐觉得布鲁斯有收养小孩的嗜好，但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小孩？好吧，可能他已经不怎么了解布鲁斯了。

林顿带着这种复杂的思绪走出机场，试图在接机的人群中找到那两个孩子。

他的视线在熙熙攘攘的路人中转了两圈，然后凭借优越的视力一眼锁定了迪克——那孩子似乎长高了些，但基本没怎么变——认出迪克让林顿莫名松了口气。至少他还记得他们的脸。他这样安慰自己。可紧接着，他的视线向站在迪克身旁的人移去——

——而那是个高大的，体重目测超过一百五十磅的，额前一缕挑染白毛的，看上去像某种小混混的不良青年，嘴里还叼着一根烟……？

已知阿尔弗雷德说来接他的人是迪克和杰森。

又知他绝不可能忘记迪克的脸。

所以这个桀骜的不良青年只能是……

那一刻，林顿的眼前忽然浮现出那个让他讲睡前故事的小男孩，然后眼前一黑。

——这他妈是杰森·陶德？

天晴云散，日光温和，机场外，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停在树荫里。

两个黑发蓝眼的高大男人并肩而立。一个蓝色t恤，运动长裤，领口挂一副墨镜，此时正站得笔直，朝出口处张望；另一个套了件棕色皮夹克，懒散地靠在车门上，吐出两个烟圈。

“我好像看见林顿了。”迪克有些犹豫地开口，“就是……呃……我应该不会认错人了吧？他和我想象中的……”

杰森听见这话掐灭那根烟，眯起眼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目光一滞，进而沉默了几秒。

“……我不好说。”他开口道，“但如果我们看的是同一个人的话——我记得他是金发——”

于是他们又沉默了一会儿。

“那是件黑色紧身衣吗？”杰森干巴巴地说，“它是高领的——我不说情趣内衣是因为我不想让这个词和林顿出现在一个句子里。”

“你已经这么说了，杰鸟，谢谢你。”迪克痛苦闭上眼睛。

“我不能接受。”杰森顿了顿，然后又重复一遍，“我不能接受，这，这——”

那一刻，二人的想法奇迹般的达成了一致。

——这他妈是林顿·诺埃尔？